粮账册被焚毁时飘出窗外的残页。
喻浅弯腰拾起滚到脚边的东珠,指尖轻轻摩挲珠体上的螺旋纹路:\"吴侍卫,该清点冯侍郎府上的砚台了。\"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身着夜行衣的吴侍卫拎着个不断滴水的靛蓝包袱跨入门槛,浓重的墨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报——!\"
传令兵的声音撕碎了短暂的寂静。
喻浅搭在宫凛腕上的手指微微一颤,方才被刀刃划破的伤口渗出细密血珠。
宫凛默不作声地将断成两截的虎符合拢,冰凉的铜锈味混着女帝袖间的龙涎香,让他想起去年七夕夜护城河畔炸开的烟花。
\"北境八百里加急!\"传令兵扑跪在门槛处,背上的令旗结满冰棱。
喻浅瞥见他靴底沾着的赤褐色泥土——那是只有骊山猎场才有的朱砂土。
朝堂骤然陷入死寂。
李宫女瘫坐在狼藉中,指尖触到中衣里滑入的冰冷物件。
借着韩将军掷来的暖炉微光,她看清那是枚刻着凤尾纹的铜钥匙——正是三日前她替冯侍郎藏匿密信时,在锦盒夹层见过的样式。
喻浅拂去龙袍上的冰晶,凤眸扫过神色各异的朝臣。
在宫凛无声的注视下,她藏在袖中的手指轻轻叩响暗格。
三短两长,这是他们年少时在冷宫约定的求救信号。
殿外的雪不知何时又密了,宫檐下的青铜风铃撞碎满地月光。
喻浅望着传令兵手中漆筒的火漆印,忽然想起今晨宫凛替她梳发时,曾说昨夜星象显示白虎临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