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铁甲反射着刺目雪光,骆元良的玄色大纛在朔风中翻卷如黑云。
女帝青瓷色的指甲扣住城墙箭垛,听着对方浑厚嗓音裹着北地口音穿透风雪:\"黄口小儿也敢挂帅旗?
待老夫破城之时,定要剥了你的皮做战鼓!\"
城头守军握刀的手指骨节发白,韩将军的青铜护腕磕在石砖上发出脆响。
喻浅余光扫过西北角渐弱的烟尘,二皇子此刻应当刚发现粮道被截——她搭在旗杆上的玉琥佩突然折射出菱形光斑,正落在骆元良战马前蹄半步处。
\"元帅不妨低头细看。\"她扬手将浸透血渍的布包抛下城楼,二十枚刻着\"骆\"字的青铜军牌砸在冻土上,有几枚滚到敌军阵前。
北戎前排骑兵突然骚动起来,有人惊叫着去扯马缰。
骆元良的战靴重重碾过军牌,却在看清背面暗纹时瞳孔骤缩。
这些本该随阵亡将士深埋雪原的信物,此刻竟诡异地出现在敌国城下。
喻浅抚过玉琥佩内侧的沙盘划痕,昨夜她亲手将这东西塞进沙盘时,宫凛还在烛台下替她重系被地图勾散的绦带。
韩将军突然拽动锁子甲转身:\"让末将带三百轻骑——\"话音未落就被赵谋士扯住披风。
瘦削文官袖中掉出半卷《北戎兵要》,泛黄纸页上朱砂标注的正是骆家军诱敌深入的惯用阵型。
\"将军可知三年前平阳关之失?\"赵谋士声音压得极低,攥着书卷的手指却暴起青筋,\"三万儿郎的尸骨还埋在落鹰峡,您要重蹈覆辙么?\"两人拉扯间,喻浅忽地轻笑出声。
这笑声清越如碎冰坠玉,顺着呼啸北风卷过战场。
骆元良的坐骑不安地刨动积雪,却见城头赤底金凤旗霍然展开,女帝玄色大氅被狂风掀起,露出内里暗绣的百鸟朝凤纹。
\"元帅既要战鼓\"喻浅指尖拂过玉琥佩,光斑突然游移到敌军左翼,\"不如先收下朕的贺礼。\"她话音方落,西北隘口突然腾起三道赤色狼烟,与二皇子金狼旗遥相呼应的位置,竟隐约传来战马嘶鸣。
骆元良猛地勒马回望,玄甲下的脊背瞬间绷直。
他当然认得那狼烟制式——正是戎都王帐遇袭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