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凛揽住她时摸到后背潮湿,玄色龙纹常服早被鲜血浸透——乱葬岗那支淬毒袖箭,她竟瞒着所有人撑到现在。
喻浅攥着他衣襟艰难喘息:\"让暗卫司伪造朕染疾的脉案绝不能让北戎知道\"
更声又响,太医署的药香混着血腥气在殿内弥漫。
喻浅在汤药苦味中望着漏进窗棂的月光,忽然握住正在换药的宫凛的手:\"你还记得七岁那年,我们扮作小太监溜出宫看元宵灯会么?\"
\"你在朱雀街买了糖画,结果被巡防营当逃奴追了三条街。\"宫凛将染血的纱布扔进铜盆,水面泛起涟漪,\"现在想要糖画的话,臣可以\"
\"朕要去看真正的边境。\"喻浅突然打断他,眼眸映着跳动的烛火,\"奏折里说雁鸣关的雪能埋到马腹,说沧江水结冰时站在河面能听见地龙翻身——你信么?\"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枕边碎成两半的玉镯,裂纹处金丝如血脉蜿蜒。
寅时三刻的垂拱殿仍亮着烛火,喻浅将染血的帕子藏进袖中,鎏金柱上的龙纹映着她苍白的侧脸。
当\"御驾亲征\"四个字从她唇间吐出时,赵谋士捧着的茶盏摔碎在青砖上。
\"陛下万金之躯,岂可涉险?\"韩将军的护腕撞在殿柱上,震落三片琉璃瓦,\"末将愿立军令状!\"
喻浅摩挲着腰间软剑的缠金丝剑穗,那是宫凛去年生辰送她的礼物。
她抬手指向沙盘中被朱砂圈出的雁鸣关:\"三日前北戎换了帅旗,骆家军的赤狼旗变成了黑鹰旗——诸位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朝臣们的私语声戛然而止。
宫凛突然单膝跪地,剑鞘在青石地面划出火星:\"黑鹰旗现,屠城令出。
七年前幽州惨案,便是从这面旗开始的。\"
\"所以朕必须亲眼确认。\"喻浅解下玉带扣扔在舆图上,金丝楠木镇纸压住晃动的烛影,\"韩将军带玄甲军先行,赵卿照常出使。
三日后朕会扮作粮草官,随第三批辎重队出发。\"
暴雨是子时开始下的。
喻浅的马车陷进泥坑时,她正用银刀剜去臂膀腐肉。
车轮碾过碎石的颠簸让刀刃偏了半寸,鲜血瞬间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