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睁开眼时,入目就是一面土黄的矮墙,满墙都是斑驳的裂纹,她下意识伸手抠了下,墙上的土就那么掉落了下来。
从墙上的破洞往外看,还能看到村子里匆忙走路的人,眼下天色渐沉,很快就听不到外面的人声了。
这时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长安保持着姿势,坐在墙角没有回头。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娘,你怎么从屋里出来了?”
长安很不想承认这声“娘”喊的是自己,可她低头看了下自己现在这双枯瘦干瘪,布满了皱纹的双手,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看着刚回来的这俩人,灰扑扑的衣服,满身的补丁,身子单薄得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是原身的大儿子和大儿媳。
这俩人一看长安满面的愁容,赶紧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墙根儿下,然后一左一右搀扶着,把长安架到了屋里。
长安本来还想说她自己能走,可等站起来后就发现不对了,这具身体软得跟面条一样,也不知道是怎么从屋里出来的。
一进屋,长安才知道什么叫家徒四壁了,不夸张的讲,这个家里,老鼠来了都得留下口粮再走。
长安半靠在炕上,大儿媳王月娘坐到炕边,从怀里掏出个帕子,塞到了长安手里,打开一看是一张粗面饼,此时拿在手里还热着呢。
王月娘小声说:“娘,你赶紧趁热吃,我再去冲碗蛋花汤。”
还没等长安说什么,她就起身出去了,大儿子站在炕边,也是连声催着她赶紧吃。
长安喉头滚动,掰下了一小块粗面饼,用力嚼着,把剩下的饼又包好了,大儿子在旁边看得欲言又止,但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没一会儿王月娘就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她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碗走到炕边,说:“娘,先喝点糊糊吧,明儿早起我就去村里换几个鸡蛋。”
长安端过碗喝干净后,就说这两口子:“赶紧去歇着吧,累了一天了,我这里没啥事。”
老大又说:“娘,要不然今晚就让月娘陪你一起睡吧,有什么动静她也能听到。”
王月娘在一旁也是直点头,长安这才问她:“怀里揣了粗饼回来,烫到了没有?”
王月娘没想到婆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