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两个朦胧的人影在树下打得难舍难分。
许长安和陈瑜同袍数年,哪怕是她之前一直来往各个营里辅助训练时,陈瑜也会在空闲时候去找她,甚至还笑着说过要给她当副手。
许长安不是一根筋,日积月累的相处下,她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思,她其实盼着谁都不要去戳破那层窗户纸,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
她和陈瑜太熟悉对方了,熟悉到能够精准预判对方的下一个招数,所以就这么一直缠斗着。
她闪身躲过陈瑜的佩刀,长枪一点腾空而起,作势要从上向下劈,陈瑜仰头抬起佩刀格挡,刀举到胸前却停住了动作,许长安手腕一转,将长枪砸到了他的脚边。
她的声音格外冷酷:“战时分心,你有几条命这样儿戏?”
陈瑜还是仰着头,好像看一眼许长安,就没了说话的勇气:“我今日才明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意思。”
“长安,我心悦你。”
许长安也抬头望天,今日的月亮不够圆,也不够亮,却让她想到了很久前他们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
凉州再往北,是朔方城,地处漠北边缘,许长安接到密令,要从朔方城潜伏至漠北。
当时有探子传回消息说漠北各族起了纷争,可再没有新的消息传来,想必是被发现了,需要再派人去探探真假。
许长安和陈瑜带着一队人马,星夜赶到朔方城,然后再昼伏夜出徒步潜入漠北。
那时的夜晚也是这样,月不明,星不多,荒凉的旷野中,全是风吹过带来的狼嚎声。
等到顺利潜伏进漠北时,十几个人的队伍只剩下了五个人。在漠北城里找到据点后,又花巨资买通了线人拿到情报,再辗转出城,半路上被人追击。
陈瑜被袭负伤,许长安背着他逃命,等到他们九死一生回到朔方城时,石碾子的胳膊已经被冻坏了,再也做不到百发百中,剩下的几人都受伤颇重,许长安也不例外,养了好久的伤才回到凉州。
那个时候,陈瑜就趴在她的背上,气若悬丝地说:“长安,下次咱们一定打回去,可不能这么窝囊了”
往事还历历在目,却无端让人有了物是人非的感觉。
许长安收回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