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署檐角的铁马在晨风中发出清鸣,舒瑶指尖碾碎砖缝里的磷粉。
红玛瑙坠子滑过染血的犀角梳齿,她将证物藏进针灸包暗格时,三皇子寝殿的传召声已至廊下。
此症需取天池、膻中二穴。舒瑶银针破开三皇子衣襟,针尾缀着的药玉坠子突然泛起青芒。
太医院首辅正要呵斥她冒犯天家,却见三皇子紫绀的唇色竟褪去大半。
窗外骤雨拍打琉璃瓦,舒瑶将听诊器贴在皇子心口。
这用鱼鳔与铜管改造的物件惊得众人后退,她却对着雨声节奏数心跳:殿下每逢雷雨便心悸,是因当年箭伤残留的玄铁屑随血脉游走。
鎏金香炉腾起龙涎烟的刹那,舒瑶突然抽出三根金针。
针尖蘸着药汁刺入皇子耳后,暗红的血珠顺着银盘滚落,竟裹着米粒大的铁锈渣滓。
皇帝踏进殿门时,正看见三皇子攥住舒瑶的袖角:舒姑娘真乃再世华佗!
太医首领捧着犀角梳的手在御前微微发抖。
他故意打翻盛着皇帝脉案的漆盘,朱砂笔滚到舒瑶脚边:姑娘用这些奇技淫巧,怕是会惊扰圣体。
舒瑶忽然解开腰间锦囊,数十种药材铺满青玉案。
她拾起御用参片在烛火上轻燎,焦香中竟渗出腥甜:真正的百年老参会渗出琥珀色树脂,这用茜草汁浸泡的赝品话未说完,皇帝突然按住太阳穴踉跄半步。
陛下是否每逢寅时便耳鸣如蝉?舒瑶将改良的血压计缠上龙腕,水银柱在琉璃管中剧烈跳动。
她余光瞥见太医首领在悄悄扯动帷幔金铃,腕间红绳突然绷断,玛瑙珠正巧砸中对方欲弹药粉的手指。
当舒瑶指出皇帝龙袍熏香里掺着慢毒时,朝阳正穿透太和殿的蟠龙柱。
她后颈的凤凰胎记在光影中忽明忽暗,指尖银针挑出的香灰在铜盆里凝成诡异的蛇形。
赏西域夜明珠十斛,加封杏林圣手称号。皇帝的金口玉言落下时,檐角铁马突然齐鸣。
舒瑶叩首谢恩时,瞥见汉白玉阶上残留的半枚靴印——玄色蟒纹底沾着塞外才有的红柳絮。
太医首领在退朝时撞翻了铜雀灯台,火苗舔舐着他袖中未及销毁的犀角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