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议政殿内浮着层青灰色的薄雾,那薄雾如轻纱般缥缈,在微光中隐隐绰绰。
舒瑶站在殿中,指腹摩挲着玉佩边缘凹凸的铭文,那冰凉的玉质沁着昨夜药王谷禁地的寒露,触手的凉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药王谷,在这大邺的江湖中,是医术与毒术并存的神秘之地,谷中高手辈出,尤其擅长运用各类草药与蛊虫。
石玄铁护腕擦过她袖口,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将三足蛊鼎往身后藏了半寸,动作迅速而隐秘。
御史台连未及笄的闺秀都敢往御前带?紫袍玉带的官员甩着犀角笏板,脸上挂着嘲讽的冷笑,额间悬着的枚赤金螭纹抹额在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陈大人莫不是被南疆蛊毒蚀了心智?”那尖锐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如芒在背。
陈怀安官袍上的紫金鱼袋轻晃,本该澄明的金线此刻泛着铁锈色,像一抹不祥的预兆。
他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舒瑶半边身影,眉头微微皱起,眼神坚定:王侍郎既知御史台掌监察之责,当知本官从不带无用之人上殿。
石宇腰间陌刀突然震出龙吟般的声响,那声音清脆而响亮,刀鞘精准击落飞来的铜制暗器,暗器撞击刀鞘的“叮叮”声在殿中格外刺耳。
那淬着蓝光的三角镖带着“咻咻”的风声钉入蟠龙柱时,舒瑶鼻翼微动,嗅到熟悉的曼陀罗混着尸油的味道——与破庙黑袍老者逃脱时如出一辙,那刺鼻的气味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边关守将竟敢在御前亮刃!户部尚书抖着三缕长须,满脸愤怒地厉喝,袖中却滑出半截鎏金算盘,算盘珠子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殿中显得格外突兀。
末将护的是大邺律例。石宇玄甲在琉璃灯下泛着冷光,那冷光如冰碴般刺目,左手三枚虎符令牌掷地有声,“三日前幽州大营八百里加急,七位押粮官暴毙前都曾接触过南疆商队——王尚书要查的账册,怕是早被蛊虫蛀空了罢?”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殿内霎时鸦雀无声,静得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
舒瑶望着漏进格窗的晨光在青砖上织出阴阳分界,那光影的交错如一幅神秘的画卷。
她心中满是对朝廷腐败、南疆阴谋的愤怒,双手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