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矜的卧房里提前放好了炭盆。
谢韫解开狐裘系带,露出里面的绫罗缎裙,弯唇对上他的双眼道:“快些吃,尝尝怎么样。”
裴时矜在梨木桌旁坐下,瞧着桌上的托盘中央。
托盘里用白瓷碗盛着一碗长寿面。
面条白洁如玉,汤用猪骨熬得浓浓的,贴着碗沿放了冬菇青菜,当中还卧着一颗瞧着甚为漂亮的蛋。
热气盈面,他静静地看着,一颗心好似被人放在暖玉春水里浸泡过一般。
他接过谢韫递来的木箸,俯身尝了一口。
院子里的风吹到楹窗发出轻微响动,他心里很静,又暖的不像话。
“你用过晚膳了么?”
谢韫支颐看他,应声道:“我家中晚膳用得早,哪像你下值这么晚呢。”
说起来也不是裴时矜下值晚,而是槐清巷那边晚膳都会用得早些。
或许是他们睡觉也早的缘故。
“再陪我一起吃些。”
裴时矜不紧不慢地喂了她一口蛋,谢韫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只得张唇咬下。
“好了好了,你吃吧,我真的用过晚膳了。”
她话音刚落,肚子就咕噜了一声。
裴时矜搁下木箸,提起眉梢似笑非笑看她。
“用过了?”
一字一顿,清晰又透着那么点危险意味。
谢韫紧张地咽了咽嗓子,闭眼道:“可能、吃的没那么多……”
没有声音。
谢韫再睁眼的时候,裴时矜仍旧盯着她,大有盘问犯人的架势。
她深吸一口气,撑起最完美的笑意眨了眨眼:“我怕我到时候穿不上嫁衣……”
天,这肠鸣来的也太是时候了!
裴时矜一怔,忽而闷笑了几声,笑得胸腔都震动起来。
谢韫不用对镜也知道自己眼下是什么样子,带着愠色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真是,他懂什么?
这是每一个新嫁娘都会想到的事情好不好?
上回绣娘到槐清巷给她量尺寸,偏生她这几日觉得自己腰腹间圆润了不少。
本来冬日就懒动,那岂不是和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