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一顿,目中闪过一抹嫌恶。
眼见他神色不对,那白袍公子当即以扇敲了一下那王姓公子的脑袋,佯怒道:“你这话怎说的和那市井小童饶舌似的不过脑子?咱们少谦是什么身份,那新来的丞相千金听说从前只是个教书匠的女儿,又能有多出众?”
连小门小户的女儿都不是,一朝进了丞相府怕是也难登大雅之堂。
“是是是,是我忘了这事,少谦兄莫要见怪。”
程少谦露出个温润的笑,道了声无妨。
他目光回望向先前裴时矜消失的地方,眉头微皱。
那女子的身段,看着的确有几分像谢韫。
应当是他看错了吧?谢韫如今只是一介平头百姓,怎可能和大理寺的人扯上关系?
还是这样大庭广众拉拉扯扯不上台面的举动。
他摇了摇头,只顾着走自己的路,刚抬脚却蓦地觉得腿后一痛,紧跟着脚下一滑。
那后头的两位公子骇了一跳,忙伸手要去扶他,却还是晚了一步。
程少谦当众摔了一跤,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爬起身往四周看了一眼,果然对上了大厅中几人闻声望过来掩面低笑的目光。
他心中臊得紧,只得拂袖加快了脚步。
……
燕雀楼外和楼里几乎是两个世界,夜风拂面,马车里的一盏烛火更是灯光蒙昧。
“大人,小的已经教训过那平景侯府公子了。”
萧翎低声说着,而后放下了马车帘子。
裴时矜坐在马车里,低低地应了一声,“做得不错。”
萧翎得了夸奖,面上露出几分得色。
马车踩着辚辚之声,往槐清巷的方向驶去。
裴时矜悠然地在宽大的车厢里品着茶,一边欣赏着对面的“美人酒醉”之景。
那醒酒汤药尚未发挥作用,谢韫两颊仍泛着如胭脂晕染般的霞色,斜斜地歪在对面的小榻上,体轻腰弱,身后是裴时矜方才为她垫上的仙鹤纹路的大迎枕。
做到这个份上,裴时矜觉得自己今日也不算亏待了她。
只是好好的一场答谢宴,竟以她酒醉而终,自己还知晓了那样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