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矜觉得自己如今窥探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千金阁对外接客的青楼女子至少都是及笄了的,梅娘要这些刚刚留头的小女娘是要做什么?
很快的,院子里的人就给了他答案。
“现在这些货都不好找,京兆府那头也有几个百姓报案,您的要求也是越来越高了,您瞧瞧,这次能否给个好价钱?”
男人搓搓手说着,夜色也无法遮掩他眼中的贪婪。
梅娘手中折扇一顿,媚态横波的眼往他身上一瞧,笑得大方极了:“哪里是我要求高,分明是那些个贵人眼光高,偏要这种年纪小没破瓜的。”
“我算是发现了,那些个权贵都是伪装的道貌岸然的,上回那个娄大员外,六七十岁的年纪了,也不知是太激动还是什么,居然玩死了一个。”
“这些不羡羊也真是命贱。”
“行了行了,无非就是银钱上的事,你说个数,我上头的人都能满足你。”
男人嘿嘿笑了,衬的地上那几个女子的哭泣更加明显。
“来人,将这几个女子抬回去洗洗,过两日好接客。”
梅娘做完了交易,摇摇扇子,扭着身又回到了廊下。
谢韫捏着裴时矜胳膊的手早已越发收紧,双眼也是通红的。
裴时矜仿佛也知道了事情的轻重,喉头滚了滚,喉咙里堵的不行。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时无话,却是默契的先离开了这个地方。
谢韫跟着裴时矜闪身进了一个人少些的茶馆,要了两壶茶后就去了二层的雅间。
空青仍旧是守在门口,防止有人接近。
茶烟袅袅,长街上摊贩的吆喝声隐隐约约顺着二层的支摘窗传进两人耳中,两人却没有丝毫喜色。
外头是明亮而繁华的朱雀大街,一支巡检司的队伍浩浩荡荡穿过人群维护着治安,一切都与往常无异。
可是却没人知道这平静的外表下,在那千金阁竟藏着如此见不得人的勾当。
谢韫沉默地垂眸看着眼前的粉彩茶盏,耳边听得裴时矜开口:“你今日唤我来,就是为了看方才那一幕?”
谢韫抬眸,见他眸色晦暗不明,显然也是受了极大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