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陡然想起上回谢右安同她说的,读书再好也没什么用之类的话,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能参与科举,对一个文人来说便几乎没了所有入仕的可能。
不能入翰林,不能登阁拜相。
那么他所有的抱负、所有的志向都成了一场泡影。
这对一个男子来说,实在是残酷的一件事。
谢韫喃喃:“又是傅家……”
依照阿娘所说,阿爹当年是被牵扯的,整个工部都落了马,且事情过去了十五六年,翻案的可能很小。
若是翻案,也要去找大理寺。
大理寺掌管着大齐重要的刑事案件,又和监察院御史台一样有着督察百官的责任,涉及朝中官员的案子,那里应当是都有卷宗记录在册的。
谢韫在这时想到了裴时矜。
可裴时矜自己这时都还没站稳脚跟,怎可能去翻这么大的旧案?更遑论他们二人又有什么交情值得他如此犯险?
永禧帝当年刚登基的第一桩案子,一旦提及就有触怒龙颜的风险,谁敢贸然提及?
“筠筠,他如今大了,许多话都不与我们说,阿娘心里也都理解,可每回看着他都觉得心里揪的难受……”
王成黛眼眶中悬着的泪接连滚落了下来。
谢韫大惊,手忙脚乱地拿出巾帕要为她拭泪。
王成黛却不想被她看见这般模样,慌乱地起身就离开了房中。
谢韫心颤了颤,一时心乱如麻。
……
月色满地,夜空寂寥。
谢韫因着白日的事始终没什么睡意,便披了衣裳起身到院中散步。
院中十分静谧,谢韫揉揉脖子走了两圈,一抬头赫然发现坐在屋顶上的谢右安。
他依旧是那身天青色玄纹直,月色下的身形不如白日挺拔,只仰着头瞧着天边月色,整个人透着几许寥落。
谢韫一时怔住。
她望了眼自己房中仍旧燃着的纱灯,毅然决然地顺着谢右安还没来得及撤回的梯子开始往屋顶上爬。
这是她头一回做这事,心里竟有点隐秘的激动。
“阿兄,拉我一把。”
谢右安回神,看着她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