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道:“我这两个儿子没眼力劲儿,可是我家老七有——他认得你是什么人。”
那老者道:“我就是个木匠啊!”
老爹道:“木匠也分好多种,有安分的,有不安分的,有好惹的,有不好惹的。”
那老者变了脸色,道:“我听不明白您的意思。”
老爹笑道:“你是那种不安分也不好惹的木匠。”
那老者道:“还是不明白您的意思。”
老爹缓缓道:“厌胜门。”
听见“厌胜门”这三个字,我固然是吃了一惊,那老者的瞳孔也在刹那间骤然紧缩,无声无息中,他的一只手缓缓摸向口袋。老爹突然冷笑道:“老先生,我无心伤你,你最好也别自寻烦恼。那铁钉,未必能碰得着我。”
那老者的脸色又是一变,把手又放了回去,目视我老爹道:“您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老爹道:“我听说厌胜门在建国之初就被划入了会道门邪教异端中,早就被五大队剿的烟消云散了,门中的高手、首脑、徒众也全都锒铛入狱,以你的手段,在厌胜门中的地位应该不低吧?你为什么还能逍遥法外?”
那老者道:“还要请教,您怎么知道我是厌胜门中的人?”
老爹道:“刚才我于暗中观察你多时了,你在动手的时候,露出了内衬,我瞧见那上面绣着一根墨色台柱——这应该是厌胜门中的身份标记吧?”
那老者悚然动容:“这样的夜色,我内衬里绣的那么小的墨色台柱,您也能瞧见?!”
“那是!”弘德傲然道:“我爹修炼的是夜眼,视黑夜如同白昼,有啥瞅不见的?!”
“名不虚传,名不虚传……”那老者点点头,道:“在下佩服之极!”
“您抬爱了。”老爹道:“我听说,厌胜门内的等级森严,门中最高辈分的人,也就是门主,被徒众尊称为‘泰山’,门中的下属又呼其为‘山爷’。‘山爷’下面是‘台柱’,大台柱、二台柱、三台柱……数目不等,以贡献晋升,门中低辈之人呼为‘柱爷’。台柱下面是‘椽子’,最小的等级是‘砖头’。你的内衬上既然绣着台柱,那在门中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