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受伤后。
他甚至无法平躺,因为伤口一被重压,疼感翻倍。
他背对镜子,手扭转到背后,费力地给伤口二次上药。
突然。
余光觉察到什么。
黑眸撩起。
看向反射在镜子里,开了不足三分之一门缝后的慕鸢。
空气一瞬间幽静。
他侧过身,黑眸深邃正视着她:“吵醒你了?”
慕鸢搭在门把的指尖拢紧,又松开,彻底将门推开。
她杏眸垂敛,一言不发地走近他,拿走了他手上药膏。
又绕到他背后,准备涂药。
霍泯没阻止。
只是面朝镜面,直勾勾盯着镜子中的她。
黑色的,绸缎般光亮的长发倾泻过她纤薄肩上,落及她只手可握的腰后。
突然忆起,拥吻时,她的发丝若有若无地蹭过他指节,擦出痒意。
霍泯眸底色泽渐渐深黯。
安静的浴室内。
放轻又蓄满克制的触碰,时轻时重,连带着调动起呼吸的深度。
鼻息间温度,随着心跳频率而逐而升温。
躲闪的目光,狂跳的脉搏,竭力的压制,冲动与理智在抗争。
势必要争个你存我亡的汹涌。
她指腹离开那瞬。
热度消失所触发的凉意,连绵起腰腹处的战栗。
霍泯再难自控。
骤然转身。
将她圈入强悍臂弯之中。
后腰贴上洗手台边缘的冰凉石板。
慕鸢睫羽轻颤,却仍掀起,露出那双仿若水做的、水汪汪、宛珍珠明璨的杏眸:“干什么?恩将仇报?”
霍泯唇角晕起一抹笑,哑声纠正:“是感恩在怀,予以回报。”
慕鸢偏开眼神,盯着地板那干净的暖白色瓷砖:“你回报前是不是该问问对方想不想要?”
霍泯眼底流露着暗幽光华,语气顺从:“你说的对。”
听起来,像是采纳了她的建议。
慕鸢刚想松口气。
但下一瞬,便听见他声调磁哑,饱含歧义地问了句:“你想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