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少,一个女人,早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男人。
三春集医院已经翻盖一新了,但地址没改,李守军指着当初丢下小儿子的地方给李路母子看,沉痛地说:“我当时丢下他的时候他都快咽气了,我也不忍心看着他咽气……”
李路瞪他一眼,然后抱住母亲安慰:“要是我弟弟命大,会被好心人捡去治好病的。娘,您大半辈子都与人为善,吉人自有天相,我弟弟一定还活着。”
周大姐沧桑地一笑,缓缓蹲下来,伸手温柔地摸着曾经躺过她小儿子的一小片土地,像抚摸着小儿子的身体。
轻柔地说:“儿啊,你要是走了,晚上给娘托个梦,娘来给你送点钱花……”
李路喉咙一阵发紧,背过身去。
他从来不说,可是他哪能忘掉弟弟那副羸弱的小模样,那张蜡黄的小脸,那只瘦瘦的小手抓着他的衣角,“哥哥,哥哥”地叫。
周大姐忽然起身朝医院里走。
李路立刻跟上,问:“娘,您去哪呀?”
周大姐说:“我去医院问问在这上班的老大夫,他们应该记得18年前那个被丢在这的孩子。”
李路欲哭无泪:那个贫穷又多胎的年代,每天有多少孩子被丢弃呀,谁会记得呢?
但他没有阻止娘,而是搀扶着她走进了医院。
李守军不敢跟过去,愧疚地等在外面。
李路先找到了院长,说了他们的来意,然后恳求院长把18年前在这里任职的老医生请过来,询问他们一下。
院长没几年才调过来,对当年的事当然一无所知,但人很热心,当即答应了李路的请求,把老医生都召集到了一处。
李路把当年弟弟被丢的情况详细说了,一位中年大夫一拍桌子,说:“我有印象,那个孩子好像三岁左右,病得不行了。
对了,那个小孩穿一件白底蓝花的棉袄,脖子上还戴着一个用红绳穿着的铜钱。”
李路母子俩大喜,周大姐激动地抓住那个大夫的手说:“对对对,大兄弟,那就是我的小儿子,他脖子上戴的铜钱是长命钱,我给他穿的。
麻烦大兄弟你好好想想,他是被谁捡走了呀?”
她始终不肯相信小儿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