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陆大人过来了!”
工匠们探头一看,的确有人影往这边过来,于是纷纷噤声不敢再议论。
沈鸢瞥见陆承渊的身影,低着眉从弯曲盘旋的桂花树旁绕过,想要离开明月池,往宫城外走去。
“阿鸢?”
身后传出陆承渊的清润声音,他定睛一看,果然是沈鸢,朝她走近几步:“你也在宫里?”
“安济坊的事情,我进宫向圣上请罪。”她缓缓回答。
陆承渊点点头。
他昨日去那里看过,匠人们的木屋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等我这几日忙过,就去安济坊安排。”
沈鸢忙道:“不用了,你先处理你自己的事情。”
她快速往一旁的林间瞥去,依稀看见张女官擦拭眼泪,从另一条小道离开了。
他们……谈的不愉快吗?
注意到沈鸢的凝视,陆承渊回头去看,见张女官已经离开,方才松了口气。
“与建筑待在一起,就是我自己的事。”
“那张女官呢?”
陆承渊苦笑:“我这样的人,凭什么去糟践别人呢?我已于她说清楚,至于婚事,我自会向圣上收回。”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圣上?”沈鸢的语气有些着急,也有些责备他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你真要圣上发怒不成?”
他眼眸中情绪复杂,似乎有很多话在喉间想要说出来。
几秒后,没说出口的言语都化作了叹息。
“阿鸢,你该懂我的。”
沈鸢心口一滞。
胸腔里忽然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滋味涌出来,是那种咽不下,又说不出,独独哽在心头难过的味道。
她该懂陆承渊的。
清风明月如他,无拘无束如他,终是被困在条框之中了。
沈鸢低声抱歉:“对不起,我只是想到你太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