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声清脆的声音落地,沈鸢捂住了额角,一抹鲜红缓缓流了下来。
沈琅当即脸色一变:“你没事吧?”
他无奈的看一眼发狂的沈庸,将沈鸢拦腰一抱,离开了屋子。
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会与沈琅亲近,沈鸢很不适应,刚走出院子就让他将自己放下来。
沈琅搓了搓手,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他支支吾吾的解释:“你别多想,我……我只是怕父亲做出其他伤害你的举动。”
沈鸢敛眸,用手绢将额角的血珠擦拭掉,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谢谢你,二哥。”
沈琅心上一颤。
这是她首次,真心实意的道了句谢谢。
沈琅叹息一声,目光幽幽的凝着她:“这么做,值得吗?”
为了给祖母一个公道,不惜成为沈府所有人的罪人,不惜成为京中闲人的饭后谈资,不惜就此攀上骂名?
沈鸢回望着他,眼神流露出倔强又隐忍的情绪,嘴唇轻启:“我下落不明的时候,所有人都放弃寻找了,只有祖母在众人的反驳声中,依然要将私产尽数交到我的名下。她一介孱弱老人尚能坚守,我又何惧?”
沈琅眼眸微微颤动,他竟不知,为了一个已逝之人的公道,竟然真的能让人舍弃所有?
“其实二哥心里也清楚,如果当初是你走丢了,祖母也一定不会放弃寻找的。”她的眼角微红,水润挂在睫间晶莹剔透。
心怀慈爱之人,不会困没在狭小的血缘亲情之中。
祖母她来时与沈家无亲,走时与沈家无故。
留下的,只有微不足道的名讳。
如果不是背后有太后撑腰,沈鸢想,她是不是也很难坚持?
秋水苑中亮着小小的灯盏。
流烟给沈鸢的额角涂抹了些药膏,还没过多久,管家上院内来说,裴家派人来问亲了。
听说是裴夫人亲自来府上的。
深夜问亲,从来都是再嫁的妇人。
裴家此举,俨然是不想继续这门亲事。
又或许,只是裴夫人自己的意思。
她重视门楣出身,一个从来没有见过,又在京中颇有骂名的沈三小姐,怎么能入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