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
接着传来叹息又无奈的声音:“于他们而言,只要我是沈家的血脉,就算名声被糟践,家产被败光,依然会有人在乎我重视我。可若没有那份血缘关系的牵扯,无论我再如何努力,都逃开不了外人二字。”
可外人,就真的是外人吗?
沈鸢淡淡苦笑,望着小厮在门口凌乱收拾着,像是在捡拾她破碎的自尊。
她丢失在外,受苦多年,每日都幻想着父亲母亲的解救。
彼时另一端,他们却抱着沈婉宁住在沈鸢曾经最喜欢的锦绣园,哥哥们也变着花样讨她开心。
沈鸢始终耿耿于怀的,是沈庸和陈氏在得知她并非亲生的消息时,没有在第一时间验证,还听信了旁人万分确定沈婉宁就是亲生女儿。
自此,沈鸢失去了救赎的希望。
那时她也不过才十一二出头,已经沦落到衣食不饱,受人欺负,还只能靠自己的局面。
而只有牵挂着沈鸢的祖母,也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人世,叫她如何不恨?
“罗老夫人看见你能安稳归来,即使在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
陆承渊想不到用什么话安慰他,他很怕稍不注意说错话,惹得她不开心。
沈鸢肩膀明显泄气的垮了下来,声音在空中淡淡飘着,且带着可笑的自嘲;“有时候,我宁愿自己死在外面。”
陆承渊亲眼看着她离开,沉重又缓慢的步伐一如她的情绪,压制,隐忍。
他的目光中满是心疼。
沈鸢落寞的往秋水苑的方向走去。
路上遇到不少小厮丫鬟,都以一种鄙夷和轻视的眼神审视着她。
在他们看来,沈鸢寄身于沈府吃住,受沈家庇佑,偏有做出这样恩将仇报的举动。
她已然成了罪人。
可罪人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