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婆听到这番话,身子猛地一震,仿佛被人狠狠戳中了内心深处最柔软、最疼痛的地方。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复杂,愤怒、震惊、怔忡、回忆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她脸上不断变幻。
她紧紧握着拐杖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嘴唇也轻轻开合,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时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许久,她才缓缓回过神来,眼眶已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不自觉拔高,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哽咽:“我守寡那些年,遭的罪还少吗?风里来雨里去,一个人拉扯你妈和你几个舅舅长大,其中的艰辛,旁人根本无法想象。可我这一辈子,从来都是行得正坐得端,问心无愧,哪像她……”
赵阿婆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他俩清清白白,她一个人带着妹妹不容易,这些我都听进去了。我也不跟你扯别的了,我就问你一句话,这羊城,你到底还去不去了?你要去的话,我收拾好的东西就在那儿,随时都能出发;你要是铁了心不去,干脆就一把火把这些东西烧了,连我也一起烧了吧,省得我在这儿碍你的眼,耽误你的‘好事儿’!”
说着说着,她那浑浊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
这么多年,江知屿从未见外婆哭过。
哪怕是母亲去世的时候,赵阿婆也只是将腰背挺得笔直,在江家的灵堂上紧紧牵着他的手,坚强得让人心疼。
此刻,看着阿婆落泪,江知屿心里一阵尖锐的刺痛,赶忙伸手想去擦拭那些泪水,急切地说道:“阿婆,您别哭,是我不好,让您伤心了。可我是真心喜欢大妮儿的。”
话一出口,江知屿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小时候总是嫌弃那个跟屁虫似的小女孩,长大以后又时常在她身边逗弄她,江知屿一直没能准确拿捏自己对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直到此刻,这句脱口而出的话,让他如遭雷击,猛地惊醒——原来,这就是喜欢吗?
“真心?”赵阿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真心能当饭吃吗?当初你爹对你妈还不是信誓旦旦说真心?可现在呢,他对彭玫英又是什么样的真心?他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