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也就算了,被王桂芝这个八卦婆晓得了,不到明天,整个公社都会晓得,她这老脸往哪儿搁?
“桂芝婆婆,别在屋外头,小心受凉,快进来坐呀。”
宋朝云哪里能让奶奶的如意算盘被打响,连忙招呼王媒婆,“听说您一早就来了,本来还想过去见见的,结果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只野猫,把彩霞吓了一跳。”
“哎。”
王桂芝侧身从章灵芝旁边越过去,打量一圈屋内,只见墙角里摆放着一张木板搭成的木床,床单的破洞里露出参差不齐的稻杆,连一床棉花被都没有……
再往旁看,摆放着一张双门衣柜,柜子上的黑漆早已脱落,裸露的木头满是裂痕。
另一边的墙角处堆放着一些破旧的农具,西侧屋和主堂屋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王桂芝摇摇头捡起地上的双喜搪瓷盆放在架子上。
“好好的盆咋就摔地上了?哎哟,这盆还是你妈的嫁妆吧?当初你爹妈也是我给做的媒,可惜哦……你妈是个不安分的,幸好你不像她。”
王媒婆接着自己妈改嫁的事儿来敲打自己,宋朝云反应再迟钝也能听出来,她柔柔一笑:“我妈生锦绣那年是冬天,我下学回来,就见我妈后面背着刚出生的妹妹蹲在河边洗衣裳。”
“那手哦,全是冻疮,后来还落下月子病,奶水也不足,妹妹身体也不好,”宋朝云一边说一边引着王媒婆往椅子上坐,对章灵芝丝毫不给眼神。
王媒婆讪笑道:“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
“是啊,我奶也这么说,”宋朝云声音冷冷的,“因为大家都这么过来的,所以就要磨磋她,因为生了三个女儿,没有儿子,就要打骂她。”
“反了天了!”章灵芝听不下去,走进来举手就要打人。
宋朝云腰背挺得很直,仔细看还在微微发抖,她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手掌的肉里。
“您是奶奶,现在要打我也没人给我做主,不过你记得把我打死,不然我告到大队,去公社,去县里,总有人给我做主,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小叔有工作,他要脸,你看他能不能让我去告。”
章灵芝的小儿子在镇里的红砖厂当车间主任,她要真是去告,这不是丢儿子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