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下的土桌上摆着两口大锅,一锅是掺着壳没脱干净的喇嗓子的小米的干米饭,一锅是豆角炒肉。
王海全拿着空饭盒在队伍里排着队:“你们坐车累了几天,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今个儿敞开了吃,吃饱为止,然后好好休息一晚。”
打饭的师傅也说:“对,敞开了肚皮吃,今儿个管饱。”
米饭里虽然有壳没脱净喇嗓子的小米,但满满一大碗,就算喇嗓子,大家也都很满意。
毕竟就算在家里,谁家也都不是能顿顿吃得起大米饭,一个月吃纯白米饭的次数也都是有限的。
没有多余的桌椅,大家围着蜡烛在棚子周边蹲着吃。
“王主任,咱们来这边主要从事什么劳动?”
王海全在火车上也没吃过一顿好饭,此时吃的头也不抬,咽下嘴里的粮食,他道:“挖渠的,渠挖好了,周边开出来的地才能有水灌溉,种的庄稼才能有产量。”
众人点点头。
此时他们对挖渠这件工程量巨大的体力劳动还没有什么概念,还觉得刚才从王主任的回答里学了一个有用的知识,压根预料不到往后日子的艰辛。
“主任,明天就开始劳动吗?”
王海全摇头:“给你们一天休整的时间,后天正式开始,想买生活用品的明天托人买,这里离厂部有四十多里地,出去一趟不方便。”
宋露白吃了满满一饭盒的米饭和菜就开始打嗝,本还有心再来一碗,奈何眼睛大胃口小、肚子不争气。
附近有口井,大家都在井边装满水的水桶里舀水把吃饭的家伙什刷了。
又大又圆的月亮挂在天上,足够大家大致看清楚附近的景象。
初来乍到,大家本想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奈何蚊子太多,咬的人实在是待不住。
地窝子里的土台桌上有个蜡烛,照亮了内部简陋到不可思议的格局。
那张床虽然比普通床大,但挤上六个人,连翻身都难。
在火车上的这些天虽然没有进行体力劳动,但就是感觉很疲惫,几个女同志随意收拾了一下就都上床准备睡觉了。
一坐上去床,下面就传来异响,掀起灰色的更生布床单,见底下铺的竟然是干芦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