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
贾宝玉满脸沮丧,脚步拖沓地跨进门来。
他脑袋耷拉着,发冠上的美玉微微晃动,往日的神采全然不见,活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贾母见状,心疼不已,一把将宝贝孙儿拉进怀里,声音轻柔得能滴出水来:“我的儿,这是怎么啦?莫不是谁欺负你了?快和祖母说说。”
还没等宝玉开口,就见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老太太,林府有人来了。”
见报信之人面色慌张,贾母心下一惊,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宝玉,只见他头垂得更低,恨不得埋进衣领里,一声不吭。
便只能吩咐丫鬟先将来人请进来。
不多时,金流带着几个粗使婆子,押着六个被堵嘴的贾家奴才走进来。这些奴才一进屋子,便 “扑通” 一声齐刷刷跪地,身子抖如筛糠,大气都不敢出。
贾母被这阵仗闹得一头雾水,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是自己派去的几个奴才。
她顿时怒不可遏,也顾不上询问一旁吊着脸的贾宝玉了,那原本慈祥的面容因愤怒而微微扭曲,厉声喝道:“这是做什么?”
金流神色恭敬,行礼后才不卑不亢地回道:“奴婢金流拜见贾老太太。只因这几个奴才犯了错,奴才斗胆来此,恳请老祖宗您为我家主子做主。”
说罢,林府的婆子上前,动作麻利地取下几个刁奴口中的布团。
这几个奴才顿时哭哭啼啼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求饶告罪,脑袋如捣蒜般频频磕头,磕得地面咚咚作响,不一会儿,额头便红肿起来。
“闭嘴!” 贾母被这哭喊声吵得心烦意乱,呵斥一声后,看向金流,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一个小丫头前来?”
“回老祖宗,” 金流有条不紊地回道,字字清晰,“这几个奴才夜间在林府吃酒赌钱,玩得昏天黑地,全然没把主子放在眼里。次日,也不跟主子通报一声,就想偷偷往府外跑。这事说来可大可小,只是这几日郡主一直住在我们府上。万一他们冲撞了郡主,或者将郡主的消息随意传了出去,我林府可担待不起这滔天的罪责。”
贾母听完,气的双手气得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