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埋着三脚套。”
他突然朝墙头扬了扬下巴,“你要能活过子时,老子教你拆引线。”
墙那边“扑通”响了一声,接着是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收拾碗筷时发现母亲往陶罐里藏了块后腿肉。
陆川佯装没看见瓦檐下的蜘蛛网,蹲在水缸边磨那把缺口累累的匕首。
月光把磨石上的水渍照得发亮,他突然想起去年深冬,妹妹小萍就是捧着这么亮的搪瓷缸,蹲在门槛等他从县里带麦芽糖。
老猎户住在村尾歪脖子柳树旁,窗台上晒着的鹿茸还渗着血丝。
陆川刚拍响门板就听见里头传来酒瓶倒地的脆响。
“谁他娘的半夜……”
门缝里探出杆老烟枪,铜锅子差点戳到他鼻梁,“嚯!这不是捅了野猪窝的小子么?”
屋里霉味混着硫磺粉呛得人流泪,墙上挂的兽皮在煤油灯下泛着幽光。
老猎户踢开脚边的山鸡毛,从炕席底下抽出发黄的山势图:“看见这个河口没?清明节前后能摸到巴掌大的水鳖盖子,供销社那帮龟孙子开价三块五一斤呢。”
月光从窗棂间的破洞漏进来,在土炕上织出蛛网似的裂纹。
陆川五指插进草席缝隙,勾出个油亮发黑的帆布包。
铁制箭簇叮叮当当落在炕沿,混着干涸的血迹在木板上滚出暗红色轨迹。
“川子!”
木板门被撞得哐当响,王二愣子裹着团寒气滚进屋里,裤腿上还沾着翻墙时蹭的苔藓,“今早瞧见老孙头家的母羊叫狼刨了,后蹄子啃得就剩…”
话音没落就被串在匕首尖的狼牙怼到鼻尖,铁锈混着腥气呛得他猛咳。
陆川眼皮都没抬,慢条斯理往鹿皮箭袋里填药粉:“知道山腰那颗老榆么?”
青筋凸起的手腕突然发力,匕首“夺”地声钉进房梁。
“上个月村长侄儿吊在那儿晾了三天,裆里进蛇的窟窿现在还没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