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块嵌着石英的断岩砸向溪边苔藓丘,腐败白蚁穴的甜腥气猛然炸开。
“到底是闻血还是找菌子?”
陆川眯眼分判着四面地形,舌尖顶着上颚默数呼吸。
山腰往下二十米有个狼头洞,当年禁区铁丝网残留的半截钢架应该还在。
趁野猪蹂躏着白头翁的球茎,他弓腰穿过刺泡腾蔓丛,树根突起的结瘤硌得踝骨生疼。
硫磺结晶铺出一线反光时,冷汗洇湿的后背撞上冷硬石壁。
岩层裂缝滴落的皂荚液在他袖管画出蜿蜒痕迹,陆川抄起褐斑密布的页岩片,利落地将硫磺土碾进表皮渗出的血珠。
刺鼻腥气漫过断裂的肋巴骨,风中顿时传来野猪焦躁的响鼻声。
“嘭!”
腐朽柞树干应声折断的瞬间,陆川手脚并用地攀上一人高的石台。
抽出匕首在长满地钱的岩面剐蹭,火星子落进青苔时腾起硫烟。
五米开外坍了大半的捕兽夹锈迹里,夹杂着不知哪个倒霉蛋的碎布条。
前面就是三年前套灰狼的钢刺网。
陆川啐出口血沫,摸出裤袋里皱巴巴的黄草纸,喃喃自语:“小萍那丫头,当年眼睛亮晶晶就为了这狼毫笔。现在倒好,连个影子都没了。”
纸上油渍斑驳,蛛网般的叉号像在嘲讽他的记忆;他低头又瞥了一眼鞋底:“稗谷残渣?不会是今早那禽舍边洒下来的吧。”
摘下的松果炸响在兽径拐角,五百斤的瘟神径直撞断树苗。
“来了,真特么来了!”
陆川低声骂了一句,足尖一勾,缠上垂降的葛藤。
他后仰着滑过腐殖层覆盖的陡坡。“妈的——”
匕首柄顺势击碎捕鸟网上的铃铛,刺耳的叮当声像催命符。
他盯着掌心纹路被绿锈斑斑的铜皮割开,一抹浓稠的暗红顺着指尖流下,他咬紧牙关。
“活着出去再找你算账……”
心中低咒着潜入阴冷的夜。
冰凉的刀刃刺入喉管时陆川手腕震得发麻,野猪腥臭的血液飙出三米远,浇透了他右半边身子。
那畜生垂死挣扎的蹄子刨进泥地里,掀起混着断草的土块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