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离开。
天不亮时,有挑货郎经过,取出墙砖里的竹片,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最后停在尉三新宅子的后门卖货。
天光渐亮,人越来越多,从尉三宅子后门里出来一个后厨模样的人,在货郎那里挑了些东西买,付铜钱的时候,顺手给了那人一张字条。
当天夜里,字条出现在河北兵马道的幽州总署办事堂的一间别院里。
蔺止叙拆开来看,上面只有简短的两行字,写清楚了贺韬韬最近的动向。
看完后,蔺止叙将字条放在烛火上点燃,眉眼深沉看不出情绪。
他只确认了一件事,贺韬韬始终不能放下对铁弗骁的恨意。
报仇固然是她的夙愿,可这种不计后果与安全的谋划还是让蔺止叙放心不下,得找个机会去石方城见她一面。
外面有人敲门,龙溪领着一人进来,那人当着蔺止叙的面单膝下跪:“大人,都督和几位将军同陈建军在议事,都督请您也过去一叙。”
蔺止叙面无表情,嗯了一声。
龙溪取下披风,细心给蔺止叙披上,悄声道:“主子,世子来了。”
蔺止叙无波无澜的眼眸有了一丝波动,声音轻快不少:“兄长来了?”
豫王世子是蔺止叙的亲舅父豫王的长子,如今统帅河东兵马道的十万精锐。
入了署衙议事堂,堂里已然坐了人,坐在正中首位的正是河北兵马道的统帅都督彭福,样貌伟岸矍铄,见到蔺止叙来,神情巍然不动。
左下首坐着的人一身绯红官服,头戴官帽,四五十岁的年纪的圆盘脸,面白无须,正端着一盅茶慢慢饮着。
在瞧见蔺止叙进来,尖利的嗓音响起:“小蔺大人来了,可叫咱家好等。”
蔺止叙轻笑一声,脱了披风交给身旁的龙溪,走到右边中间的椅子坐下,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公务耽搁了,监军大人见谅。”
陈监军放下茶盏,缓缓开口:“陛下命咱家来前线督查,前些日子尉国公一案已尘埃落定,咱家不日即将归京禀圣,叨扰了这许久,很是过意不去啊。”
彭都督道:“谈不上叨扰,都是为朝廷办事,自当配合。”
陈监军看向众人,清了清嗓子,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