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罚得多狠,不管是刻意还是无意折辱,这人好似从没显露半分不满,对他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可沈怀卿依然不信他。
“不用。”
“主人头疼不疼?属下给您按按”
沈怀卿受不得顾辞这么温顺,随即摆手:“行了,自己下去吃点东西。”
“是。”
辰时三刻,马蹄声踏碎晨露。
千面阁门外,停下了一辆马车。
顾辞端着茶盏的手抖得厉害,谨慎的踏进千面阁待客的前堂。
沈怀卿坐在软榻一侧,顾明昱坐在右侧。中间摆了副棋盘。
茶托递上,顾明昱笑着端起中央的茶盏。
“沈阁主当真会调教人。”吹开茶沫,目光掠过顾辞身上的衣料,眼眸暗了暗。
“只是”他放下茶盏,指尖敲击着案几,“我这个弟弟不是在千面阁为奴吗?怎么看着不太像啊。”
沈怀卿倚在软榻上,闻言轻笑:“顾大公子说笑了。”他伸手将顾辞拉到身边,修长的手指抚过顾辞颈间,“为奴为仆,不都是主子说了算?”
顾辞僵在原地,他有些看不懂沈怀卿想做什么。
“也是。”顾明昱忽然起身,走到顾辞面前,他伸手去碰顾辞袖口的金线刺绣,“这浮光锦,可不是寻常人能穿的。”
顾辞下意识后退,却被沈怀卿扣住腰肢。沈怀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慵懒:“顾大公子若是喜欢,我让人给你也做一件?”
“不必了。”
顾明昱收回手,目光却始终盯着顾辞,“只是想起些旧事。”他笑了笑,“阿辞可还记得,当年你生母也有好几件类似的袍子。”
顾辞猛然抬眸。
他好像许久未想起母亲了。
那个在七年前与沈怀卿爹娘一同死去的母亲。
他怎会不记得呢。
在身世未曾揭露之际,他和母亲于顾家为仆。母亲从未穿过上等面料,直至顾庆海的丑事泄露,母亲迫不得已,才承认与顾庆海有染。
然而,得知此事的顾夫人,并未刁难她,反而以姐妹相待。
常常携他母亲外出,每次归来,手中几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