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看刚进门的沈昀,只是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襟,站到一旁,垂手而立。
忽而想到白日的宴席,还是屈膝跪了下去。
“见过二公子。”
沈昀手心握了握,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压制住想扶起面前人的心思,偏过头问道:“你为什么在?”
顾辞哽住。
他难道要回,你与家弟很像,所以前来问沈怀卿你的身份?
不可能的。
找不到理由的他沉默了好一会,索幸沈怀卿替他解了围。
“小昀找我何事?”
沈昀的目光在顾辞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收回,神色如常地走到沈怀卿面前,坐在了床沿:“我听云飞哥说,城外的商队出了些问题,可你一直没有回信,他拿不定主意。”
“他知道你回了千面阁,所以托人问你了是吧。”
“嗯。所以哥哥为什么不去处理?”
沈怀卿瞥了一眼顾辞,没有令他退下,好似故意说给他听一般。“我受伤太重,不宜出远门。不过是些小事,货没了就没了,无妨。”
听到重伤二字,沈昀忽而变得焦急:“大夫不是说你没事了么?”
“只是没有性命之忧罢了。”
还想说什么的沈昀,只见沈怀卿扶额:“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话刚落,顾辞迅速叩头起身,退出了房间,这么一来,沈昀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一并退了出去。
屋内重新恢复了安静,沈怀卿下床坐回了案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尺,脑海中却不受控地浮现出顾辞方才的模样。
他心中烦躁更甚,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任由夜风吹拂进来。
月色照亮院中,忽然想起顾辞那句“为你而来”,心中一阵刺痛。
“顾辞 ”
“顾辞!”
——
忆
门被推开,十三岁的沈怀卿浑身是血,与母亲躲在霉烂的稻草堆后。
腐木窗棂透进的月光照见母亲鬓角的白霜,那些细碎银丝沾着从房梁落下的灰尘,随门外渐近的脚步声簌簌颤动。
“这里!”
熟悉的嗓音响起,灯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