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哭泣,还有他的悔恨。
“是我 是我打翻了烛台 ”现实与幻境交杂,顾辞有些分不清现在他所处是今日还是往昔。
脑中杂乱的声响吵的他模糊不清,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满腔自责:“如果不是我 阿昀不会死 死的是我 应该是我啊 ”
沈怀卿一愣,忽而想起眼前这人,是把弟弟的死全部归咎到自己身上的人。
他这一逼,本是想打消此人的怀疑,却没想让他又陷进了回忆。
顾辞弯腰抱头,偶尔间还会用力捶向自己的脑袋,想把那些让他头疼的杂物弄出去。
只可惜,无用。
“顾辞?”
“怪我都怪我是我的错”
指节重叩在头顶,青白皮肤下蜿蜒的血管突突跳动。
沈怀卿呼吸一滞。
下意识的伸手想去阻止,却被猛的一推。手臂拂过案面,桌上的案尺应声落地,那人却恍若未觉,只将额头死死抵在青砖上,单薄脊背随着抽气声剧烈起伏。
“够了!”沈怀卿怒斥,猛地攥住顾辞手腕,指尖触到一片湿冷。掌中脉搏跳得又急又乱,像是被火燎伤的雀儿扑棱着残翅。
三年前刑堂初见时这人也是这般模样——浑身鞭伤跪在血泊里,指甲抠进青石缝中,却硬要仰着脖颈冲他笑。
他问他,为什么会来千面阁,不怕死吗?
他答:为你而来。
案几被撞得歪斜,茶盏倾覆在玄色衣摆晕开深渍。
沈怀卿惊觉,自己竟半跪下来,膝头压着对方颤抖的衣角。这认知让他喉头发紧,手中力道却不自觉放轻:“顾辞,看着我。”
蜷缩的人忽然剧烈挣扎起来,后脑撞上紫檀木案脚。
沈怀卿来不及思索,掌心已垫在那片冰凉与坚硬之间。血腥气漫上来,原是顾辞咬破了舌尖,殷红顺着唇角淌过他雪白衣襟。
“主人,您听到了吗?阿昀阿昀在叫我”
破碎字句混着血沫,顾辞涣散的瞳孔里映着跃动的烛火,仿佛又见那吞噬书房的烈焰。
他忽然痴笑起来,沾血的指尖去勾沈怀卿的下摆:“二哥在这儿呢,别怕”
沈怀卿浑身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