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度透过皮肤,直抵他心底。十七不明白,是安慰,还是另一种惩罚的前奏?
十七机械地重复着认错的话,他现在很乱,而认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他习惯了在恐惧和不明所以中认错,只求能平息夫人的怒火。
宁夫人的手还停在半空中,见自己的儿子如此害怕自己,心脏又开始疼了起来。
他的孩子,本是天之骄子的存在,而就是因为她的怨恨,使得这个本应无忧无虑的孩子,变得如此谨小慎微,甚至在自己的母亲面前,也如同惊弓之鸟。
不会求饶,不会撒娇,甚至连正常的说话都不敢。
这便是二十年来,自己的冷漠与苛刻的规矩将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宁夫人的眼中闪过丝丝痛楚,手微颤,最终收了回来。
隔阂太深,让她无从下手。
温瑾川看得五味杂陈,他背过身,欺骗着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可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想起了他与十七之间的相处,他总觉得自己待他不错,如今想来,与宁夫人无二。
“十七,你起来。”宁夫人的声音尽量柔和,她怕再一次吓到他。
十七一愣,额头慢慢离开地面。
只是还是保持着跪姿。
他在宁夫人面前,几乎是跪着的。如今被要求起身,他竟听不明白何意了。
宁夫人没有催促,她四下看了一眼。伙房很大,比十七的房间还要大。
灶台上还有很多菜肴,待十七哆嗦着站稳后,宁夫人直接上手拽住了十七的臂膀。
十七不敢动弹,任由自己被宁夫人带着去到了灶台边。
他看着夫人的手,指向那些遥不可及的地方,还听到夫人说:“吃饱没?不够的话,这里还有。想吃什么,自己去拿。”
温瑾川本还想着说上两句,只是他看见十七垂在两侧的手,往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后止住了声。
他是以为在做梦吗?
十七脑袋都是恍惚的,他真的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这般的不切实际,这般的难以想象。
是他未醒,还是夫人疯了?
又或者,这是他临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