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死了?”
——所以,当你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快要……?
“他”抿抿嘴,又是一阵儿无言的寂静:“……是。”
——是的,他快死了,我能感觉到。我“此生”第一次和他相见,亦是最后一次,唯一的一次。
听“他”这么说,陈皮也不知自己,该是一种什么心情。
痛快吗?喜悦吗?还是该为“他”悲伤呢?
他知道自己不太讨喜,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不像解九那样有知识、有修养、温柔小意、会哄人。
他偶尔能窥见,“他”素日高傲冷漠的神情,唯独瞥向解九时,眼中会划过隐晦的温柔与欢喜。
但当解九把视线落到“他”脸上,回视“他”时,“他”就装作不经意,把头扭向一边,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这时解九或许会掩唇,低低地笑起来。
可解九很克制,不敢让“他”听到自己笑,否则少不得一顿眼刀,或挨一顿“暴打”。
但这样的注视,永远不会落到他身上。
他不会说甜言蜜语,脾气也算不上好,总和“他”说不了两句话,就你来我往,拌起嘴来。虽然过不了多久,两人就会停下这种无意义的争执,又坐在一块儿,平心静气说话。
师娘见了,也曾调笑,说他们俩就像欢喜冤家。
可他知道,这不一样。
“他”对他,和对解九,是不一样的……
气氛一下沉闷下来,数十年未见的人,或坐或立,在包厢里各自想心事。
不过“他”并没有想解九,而是在想和“他”同处一室的陈皮。
“他”是怎么和陈皮认识的?
好像是因为春四一家——准确地说,是因为春四的弟弟:春申。
————————
晌午,江边的薄雾已经散去。
“他”穿着做工上乘,与脏乱码头格格不入的衣服,走在江边。
码头上居住的,大多是靠打鱼、做纤夫讨生活的穷苦人家。“他”在这些人或打量、或好奇、或艳羡、或不怀好意的注视中,带着亲兵,小心翼翼登上一艘小渔船。
一个个高腿长、皮肤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