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走向一具夏国士兵的尸体。
那士卒死状凄惨,但是身上的铠甲还算完整。
陈修开始动手卸甲。
这铠甲样式挺厚重,铁片铆合皮革,看着就结实。
虽然工艺糙了点,但战场上,保命要紧,谁还管精不精致。
他费劲地解开皮扣,抽出血污斑斑的皮带。
一股子腥臭味直往鼻子里钻。
陈修皱了皱眉,强忍着恶心,把皮带缠在自己腰上。
接着是胸甲,这玩意儿更重。表面全是划痕和凹陷,记录着刚才战斗的惨烈。
他使劲拽,胸甲却卡住了,纹丝不动。
低头一看,原来是胸甲连接的地方,被士兵的血肉给粘住了。
陈修叹了口气,抽出匕首,小心地割开那些黏糊糊的血肉。
才把胸甲卸了下来。
护臂,护腿,头盔,一件件剥下来。
整个过程,他尽量不去看那士兵的脸,也不想去碰他的身体
但血污还是蹭了他一手,黏糊糊的,真他娘的难受。
陈修脱下自己那身破烂战甲,像是丢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然后,把刚扒下来的铠甲往身上套。
这身明显比他原来的好多了,穿上身,沉甸甸的,压得伤口生疼,但也踏实不少。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调整铠甲的位置,让它更贴合自己。
最后,捡起一顶相对完整的头盔,扣在头上。
活下去。
比什么都重要。
陈修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步走向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战友。
他弯腰,吃力地拽起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朝着峡谷边缘拖去。
曾经鲜活的面孔,此刻血肉模糊,辨认不出谁是谁了。
昨天还并肩作战的兄弟,现在,就这么没了。
阴阳两隔,永不相见。
陈修麻木地拖拽着他们的躯体,在泥泞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像是在这片战场上,刻下永恒的伤疤。
峡谷前方,是个巨大的深坑。
像是洪荒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等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