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弄了个帘子隔开。阿越睡里面,他妈妈找人打了张躺椅放下来,晚上睡觉,白天折叠起来放墙边免得占地方。”
陆欢紧紧抿着唇,眼眶不自觉地红了。
秦姝玉看了她一眼,继续说:“好不容易阿越长大了,他们母子的日子眼看着要好起来了,他妈又生了病。那年阿越才15岁,整天在家和医院、学校之间来回跑,都没个人搭把手。”
“哦,你不知道吧,他妈老家遭了洪水,他们家是逃难来的宁安,亲戚散的散,死的死,只有一个姨妈在宁安。但那个姨妈很不待见阿越,觉得是他拖累了他妈,多次劝他妈将他送走,两家早不来往了。”
“但他妈妈生病需要一批进口的药物,他没钱,厚着脸皮上门借钱,他姨妈连门都没开,他就那么何家门口站了半夜,好像也是这个季节,那天风好大。半夜,他从江甸区走了半夜才回到这里……”
“别说了!”陆欢捂住嘴,忍不住哭了起来。
秦姝玉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不是很想知道陆越是怎么长大的吗?一个年轻漂亮的寡妇带着个孩子,没有父母亲族帮衬,你觉得他是怎么长大的?”
“被人骂野种,半夜醉鬼敲门,二流子骚扰,亲姨妈嫌弃,在学校受了欺负怕母亲为难也不能回家说……你还想知道什么?”
陆欢蹲下身,雪白的大衣拖到了地上。
她抱着头,低声啜泣:“对不起,我没有坏心的,我,我就是想多了解了解他,我一直以有他这个大哥为傲。”
秦姝玉没有说话。
照理来说,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下一辈。
但陆欢是既得利益者,她还跑来用好奇的目光去打探陆越曾经的生活。
哪怕没有恶意,但她的这种天真、娇憨也让秦姝玉心里也很不舒服。
当她穿着新衣服捧着糖果欢欢喜喜过年时,陆越可能跟着母亲在挨冻。
她能够不想念书就任性地跑到千里之外,招待所想住多久住多久,国营饭店天天吃,陆越却可能在出生入死执行任务。
……
这些对陆越公平吗?
仅仅是她没有恶意,仅仅是他们是来释放善意的,她跟陆越就得无条件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