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漏出来顺着下颌滑落。他重重敲击空格键,画面定格在那只诡异的手上:“画面太模糊了,如果不是色差……”他的食指关节突然叩在显示屏边缘,“就是很可能这个人戴了白手套。如果是黄大丘自己开车应该不会戴手套吧?”
办公室里,早春凉风吹起的积灰在窗户透进来的光束中悬浮。吴珊秋一眨眼:“啊,专业司机?”
“也就是说……”齐飞抓起桌上的手机,手机壳被他捏出咯吱声,“黄大丘出事的这天,现场还出现过一个人。”
吴珊秋直起身,盯着黑白的画面,起疑道:“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竟然不报警?”
“得赶紧问下黄大丘的驾驶员在哪里!”齐飞按下了手机的免提键,拨通了黄大丘公司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疑惑的声音:“黄总向来都是自驾前往江汀岛的,这次怎么会有司机陪同?之前黄总电话打不通的时候我们就问过师傅,他说黄总没找他开车哎!”
这一通回答更加让人起疑了:“这个人现在在哪?”他问着话,手已经抓起车钥匙。
暴雨过后的楠城终于有了些万物复苏的感觉,警局的暖气不合时宜的温度,让齐飞拉了拉潮热的衣领,渡轮监控那三帧画面正在循环播放:穿黑西装的男人踉跄着上了甲板,差点踩空掉到江中。
齐飞抓起从公司摘抄的司机住址,起身踹开旋转椅:“珊秋,我们去会会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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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飞的牛津鞋碾过巷口堆积的快递包装时,霉变的纸箱味混着老式空调外机的冷凝水扑面而来。武春家那栋九十年代的红砖楼外墙爬满龟裂的苔痕,生锈的防盗网在暮色中交错。他抬手示意吴珊秋从另一侧楼梯包抄,自己沿着剥落的水泥护栏摸向三楼。齐飞踩碎楼道口风干的泡面调料包,酸辣粉的气味与武春家飘出的饭菜味道绞成一团。那扇贴着福字掉角的304室铁门突然震颤,穿这灰色夹克衫的男人闪出半个身子。
武春的瞳孔在看到齐飞瞬间缩成针尖,尽管齐飞是穿着便衣,这个年轻的陌生人的出现足以扯动他那日夜担惊受怕的神经。武春夺门而出,反手甩开防盗门冲向另一头的消防通道。老式防盗门在弹簧作用下重重回弹,几乎砸中齐飞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