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礼闻言,便拱手道:“那我先走了,姑娘若有什么缺的,只管与我说就是。”
“多谢霍大哥。”
送走霍礼,孙绣娘便走了进来,艳羡地打量起这屋子里四周的陈设:“姑娘真是好福气,能得二爷这般疼爱。”
雪棠笑了笑:“您说笑了。”
“这话可不是说笑。”孙绣娘一边拿出软尺,一边一本正经道,“我在这侯府里做事也有二十多年了,东院那一位自不必说,就说西院这位二爷,我还是头一回见他差人拿了料子来,叫给身边的姑娘做衣裳。更不用说还特意把我叫过来,只为给姑娘量一量贴身的尺寸。”
雪棠默了默,孙绣娘这话,倒也没错。
如此一想,二爷的确是待她挺好的,不仅赏她那样好的料子做衣裳,还赐她祛寒的药,还有这间舒适宽敞的偏房。
雪棠垂眸,伸开手臂,由着孙绣娘为她量腰上的尺寸。
二爷待她是不错,可越是如此,她越得清醒着些,如今二爷不过是把她当成一个用得还算顺手的玩意儿,大约是还没厌倦她这副身子,所以才乐意好心地给她一些施舍。
她万万不能陷进去。
在这侯府之中,她这样的丫鬟,卑贱如草芥,能活着便是最值得庆幸的事,又如何敢奢望这情爱二字呢?
“姑娘这身子也太瘦了些,怪不得二爷差人来说尺寸不合适,叫我重新来量。”孙绣娘收起软尺,心疼地说道,“姑娘既是二爷枕边人,何不叫二爷给姑娘多补补?”
雪棠微笑道:“我不过是个伺候主子的丫头,哪里用得着这般娇贵。”
孙绣娘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她心里却想,可惜了这么一副好姿容,生在个丫鬟身上,若是京中哪家的小姐生得这般模样,这意欲求娶之人,只怕要踏破她家的门槛了吧?
孙绣娘摇摇头,收回思绪,将量好的尺寸仔细记下,便离开了偏房。
孙绣娘走后,雪棠关上门,将屋子里四下收拾了一番,目光又不经意地落在了角落里的那把琵琶上。
她忍不住走近了些细看,是把鸡翅木的好琵琶,做工精良,虽蒙尘多年,但依稀可以看出昔日主人对它的精心保养。
模糊的记忆影影绰绰地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