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八岁的永强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地上的碎玻璃,吓得赶紧躲到了老郝身后。
贤筝看着这个继子,心里一阵烦闷。自从她嫁进这个家,这孩子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前天她不过多说了几句,永强就把她的用品全倒进了垃圾桶。
“永强,去把扫把拿来。”贤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
永强一动不动,小手紧紧拽着老郝的衣角。
“我让你去拿扫把!”贤筝提高了音量。
“我不去!你不是我妈妈!”永强突然尖叫起来,“我妈妈在天上看着呢!她说你是坏人!”
老郝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道:“永强!怎么跟阿姨说话呢!”
就在这时,屋里的灯“唰”地熄灭了,瞬间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中,贤筝听见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那声音时远时近,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又好似就在耳边呢喃。
“秀……秀芬?”老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哭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声悠长的叹息。贤筝感觉有个冰凉的东西轻轻擦过脸颊,她惊恐地尖叫一声,双腿发软,跌坐在地。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惨白的光影。贤筝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旁边,多了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长发披肩,正缓缓地朝着永强伸出手……
就在那模糊的影子快要触碰到永强时,老郝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猛地冲过去,将永强紧紧护在身后。他声音颤抖,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秀芬,不管你有什么怨恨,都冲我来,别伤害孩子!”
那影子像是被老郝的举动震慑住了,停在原地,缓缓抬起头。月光下,露出的正是秀芬那满是哀怨的脸。秀芬的嘴唇微微颤动,发出微弱的声音:“老郝……你还记得当年的事吗……”
老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怎么可能忘记?当年秀芬难产,在手术室外,母亲哭天喊地,坚决要求保住孙子。在慌乱与传统观念的双重裹挟下,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头。这个决定,成了他心底最深的痛,这些年,他无数次在梦中惊醒,面对秀芬的质问,却始终无法释怀。
“妈妈……”永强在老郝身后,怯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