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偏远宁静的陕北大地,连绵起伏的山峦如巨龙蜿蜒,温柔地将村子环绕,袅袅炊烟从错落有致的地坑院悠悠升起,编织出一幅宁静祥和的只见烟雾不见房的特殊景致。春燕家,在这村里算是家境颇为殷实的一户。宽敞的院中,鸡鸭悠然踱步,窑内的家具虽然简单,却也摆放得整整齐齐,处处透着生活的质朴与温馨。然而,这份宁静之下,却隐匿着一丝难以消散的阴霾——春燕妈妈和奶奶之间那如紧绷弓弦般的紧张关系。
春燕的妈妈是个个性极为好强的女人,做事风风火火,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能干。但在她眼中,奶奶年事已高,行动迟缓,不仅无法帮忙操持家务,还事事都需旁人照料,就像一个沉重的负担。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院子的高大梨树上,奶奶颤颤巍巍地从东窑走出,满是皱纹的手紧握着扫帚,想要帮忙清扫庭院,妈妈却皱着眉头,语气中满是不耐烦:“您就别忙活了,回屋歇着吧,别一会儿再摔着,这活儿我来就行。”奶奶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默默闭上了嘴,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无奈地转身,迈着蹒跚的步子缓缓的回自己的窑洞。
奶奶性格怯懦,面对妈妈的种种态度,总是默默忍受。多数时候,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院子里那棵老梨树下,粗糙的双手交叠放在膝头,目光空洞地望向远方,像是在回忆往昔的岁月,又像是在无声地叹息。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她那满是沧桑的脸上,勾勒出一道道岁月的痕迹。
那年冬天,寒风凛冽,如刀子般割着人的脸颊。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只能虚弱地躺在炕上,眼神中满是对这个世界的眷恋与不舍,更多的则是对妈妈的无奈与失望。即便如此,妈妈也未曾给予奶奶应有的关怀与照顾。在奶奶病重的那些日子里,妈妈时常一边忙碌着手中的活计,一边抱怨:“这天天躺着,啥都干不了,还得我伺候,真耽误事儿。”奶奶听着这些话,只是默默地流泪,泪水浸湿了枕头,打湿了她最后的时光。
终于,在一个寒风呼啸的夜晚,风在屋外肆虐,发出凄厉的声响。奶奶在这冰冷的夜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在奶奶的葬礼上,妈妈脸上没有丝毫悲戚之色,只是机械地完成着各种繁琐的仪式,上香、磕头,动作麻木而僵硬。春燕望着奶奶的遗像,照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