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能恢复自由身,才是她眼中最划算的买卖。
“就算哪天经营不善,我把所有铺面都拿去偿了债,大不了从头再来,做个小摊贩也能起家。”谭怀柯饶有兴致地说,“当然了,那是最坏的打算,我还是更愿意当个小富贾。”
“既然如此,那就恭祝彩珠儿老板财源广进,早日富甲一方!”
“二公子的嘴可真甜,难怪好些小娘子都为你钟情。”谭怀柯乐呵呵地调侃他,“好在你这趟也不算白跑,这不是刚巧赶上君姑给你说媒议亲么?”
“莫要打趣我了,阿嫂明知我心有所属。”申屠灼毫不避忌。
“是么?君姑要是见了你这幅嘴脸,恐怕又要往我身上安罪名。”
“阿母最多就是试探一下你,她发现你压根不着我的道,就知道问题出在我身上,给你安罪名也没用。”申屠灼道,“这会儿最让她头疼的还是我要参加察举的事,你敢信么,我去开凿沟渠,遇到最大的阻碍就是自家田产佃农挡路闹事。还有给我议亲什么的,都是她想挟制我的手段罢了。”
“小叔一表人才,又前程似锦,自然惹得郡中待嫁的小娘子惦记。”谭怀柯洗净了手,坐在炭盆边烤火取暖,抬眸望他,“君姑从前还觉着芙娘子善于持家、贤良旺夫呢,可见她看人不太准。”
“怎么?”听出她话里有话,申屠灼追问。
“她怎知我没有着了你的道?”谭怀柯单手撑着下颌,火光映红了她的面颊。
“你……”申屠灼一时有些痴了,“你真的愿意……”
“愿意什么?愿意跟你阿兄和离,改嫁给你吗?”谭怀柯没有正面回答他,“小叔,我大仇未报、前路杳杳,你也肩负重担、顾虑重重,如今所言,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
“那些艰难险阻,你我何曾怕过?”申屠灼不禁拉住她的手,深深看进她的眼中,“我只想问你,你当真着了我的道吗?彩珠儿……”
落在沙漠中的两颗种子,只需要一星水滴,就能扎下绵延百尺的根须。它们缓缓生长,嫩芽破土而出,在酷热与严寒中几经磨练,却又倔强地长出枝丫,互为凭依。
上天无知,予以雷霆;世人无知,束以礼教。
可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