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墙之隔的正院相比,谭怀柯这里显得冷清很多。可方才那顿家宴实在令人膈应,就算菜色再怎么丰富美味,申屠灼也是食不知味。
于是夜深人静后他又来偏院蹭饭了。
折腾了大半天,沛儿生怕自家大娘子吃亏,一直侍候在她身边不敢离开,此时偏院里炉火炭盆早就熄了,要重新烧上。
回来后,谭怀柯也觉腹内空空,便切了羊肉和胡萝卜,放进大瓷缸里,再加上葡萄干、枸杞和红枣,盖上盖子放在灶上慢炖。
听见申屠灼翻墙落地的声音,她眼皮子都没抬,熟稔道:“哟,小叔为了填肚子,真是甘冒大险,这是闻着味儿就来了?”
申屠灼丝毫不与她客气,嗅了嗅鼻子道:“太香了,这可是焉知肆眼下最受推崇的缸子肉哇,能有这口福,谁能经得住诱惑。”
谭怀柯叮嘱沛儿看着火候,出来招呼申屠灼坐到屋内炭盆边。
“开挖沟渠不是很忙吗?你怎么突然赶回来了?”
“你让仲铭去给我送药,那小子是个鬼灵精,给我带话说,谭家人好像又去找你麻烦了,还提了花憩街铺子的事。其他人倒没什么,谭老爷确实难对付,我便想着抽空回来照应着,免得你被那老狐狸欺负了去。”
“我说那天仲铭在药铺外间磨蹭什么,原来是偷听了几句,给你通风报信去了。”谭怀柯笑道,“不必挂心,那件事我已经跟谭老爷谈妥了。”
“怎么就不必挂心了?我刚回来就听说你抵押了所有铺子,就为了盘下谭老爷那五间铺面?你不知道花憩街如今是烫手山芋吗?”
“眼下是烫手,谁知道后面会不会有转机呢?”谭怀柯不以为意,“何况我只是拿手里的铺面找柜坊做了担保,只要每月能还上约定的银钱,便不会收走我的铺子。以布坊药铺和焉知肆如今的收益,还是能撑得住的。”
“总归还是太冒险了。”
“真的没关系。”谭怀柯神色粲然,“盘下那五间铺面,我怎么都不吃亏的,你可知我找老狐狸换来了什么?”
见她如此开怀,申屠灼已大致猜到:“你把卖身契讨回来了?”
谭怀柯点了点头:“正是!”
“那确实是不亏。”申屠灼也替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