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怀柯风寒还未痊愈,不过她按时服药,又在家歇息了两日,病情已然遏制住了。她的身子素来康健,这次连热症都没有发,只是还有些鼻塞轻咳。
这阵子经营下来,伙计们都成了熟手,大小事务都有了章程,谭怀柯也不必紧绷着亲力亲为,每日来坐镇一会儿,看看菜色是否需要调整,食客有没有什么意见就行。食肆里人多热闹,还不吝惜烧炭,时时暖意融融。若是疲累了,她在后院还有一间可供小憩的账房,沛儿将其稍稍布置了一番,谭怀柯觉着比待在那偏院里舒适自在。
彼时后厨传话说有一道菜的食材供应不足,谭怀柯嘱咐前面暂且撤掉那个菜牌,免得客人点了又吃不上,刚处理完这事,转头就见自家女叔带着一个面生的小娘子的进来了。
其实在见到那小娘子的瞬间,谭怀柯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奈何这两天除了偷摸翻墙而入的申屠灼,府中无一人与她提过这位从安都来的贵客,她便只好装作不知。
引着两人入座后,谭怀柯才问申屠霁:“这位是……”
申屠霁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优越感,尖酸地说:“阿嫂成天在外头忙着做生意,怕是还不知道吧。这位是当朝少府之女胥观白,中宫钦定的女史,眼下暂住在我们府上……哦,我倒是忘了,你那偏院与我们隔得远,府里发生什么事你也赶不上趟,说了你也不懂。”
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谭怀柯热情地招呼新客:“前几日我偶感风寒,只隔着一道院门却没碰过面,真是失礼了。咳咳,观白娘子远道而来,要不要尝尝我们的西境菜?这顿算我赔罪,给娘子接风。”
几句话就化解了申屠霁惹出来的尴尬,还落落大方地给她赔了个人情,这般机敏洒脱的女东家,让胥观白越发想要探究她的来历。
在来张掖郡之前,她做过不少准备,确实听说有个商贾之女和申屠衡的牌位行了青庐之礼,但当时并未在意。如今见到真人,她意识到自己太过低估了这个传闻中的守寡新妇——她绝不是一个可怜无助、任由他人摆布的未亡人。
之前申屠霁多次表达过对这个阿嫂的不满,然而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家宅小事,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只让人觉得这大娘子有意高攀,却又不甘心给一个牌位守寡,也不肯与夫家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