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预感,这个契机快要到了。”
“你知道那十间新铺子有问题?”
“我不确定,这阵子四郡里的各大商号都有所动作,可说是一团混战,想来大家都在为擢选皇商做准备。但我隐隐觉得,这当中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拨弄,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谭怀柯半趴在案几上说,“之前谭礼就上过一次当了,赔了不少现银进去,这次他应该是得到了什么准信,志得意满地下了血本,可就像你说的,此事若当真万无一失,他这个老狐狸又怎会催着我去帮他分担?”
“有人在搅浑水……”
“没错,水越浑,我们这些小鱼小虾反倒越容易得利。”谭怀柯狡黠地笑着,说到这里又有了精神,撑着手肘起身,走到食肆正中的木台上,踏着练了许久的库普苏尼罗的舞步,轻快地说,“所谓鲤鱼跃龙门,就看这一次我跳得够不够高了。”
她以身入局,很早就做了打算,不是向谭家摇尾乞怜,也不是要跟他们携手并进,而是把他们彻底掀翻,自己来当这个大东家。
申屠灼明白了她,同时也愈加无法自拔。
他也晃悠着走到台上,为她击节而歌:“那我陪着你跳吧,阿布都伊尔萨斓尼……”拂去层层沙土,让她成为无比耀眼的彩珠儿。
有女如珠玉,旋舞肆台间。
身入星罗里,意上九重帘。
去日碾如尘,来者无可惧。
顾影不成双,何以乱心猿。
他想起自己下定决心要入仕途的那一刻,是在兄长的棺材里躺着,之后他翻身而出,便在这双陌生的眼中,看到了同自己一样的不甘与企望。自那以后,她成了浣洗他的清泉,温暖他的篝火,每当他感到疲倦和焦躁时,只要来到她身边,一切烦忧都会消弭。
他原本只想拯救倾颓的申屠府,如今亦想永远陪伴她。
这个夜晚如此旖旎。
有人在他的耳畔诉说谋划,在他的心上浅笑旋舞。
深红的果酒荡起涟漪,清甜醇美的香气萦绕在的唇齿之间,他被醉意熏得神魂迷离,想紧紧握住那只近在咫尺的手,想轻轻吻住那枚嫣红盈润的唇。
可他进退不得。
跳得筋疲力尽,谭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