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若洪钟却又透着几分沧桑:“罢了,罢了,瞧你此刻这番情状,倒也是个痴情种子。既如此,老夫便与你将这事儿掰扯个分明。只是,有一事老夫需先行言明,待我把话同你讲透彻了,你万不可心生怨怼,对她口出恶言。你若应下,老夫自当和盘托出。”
李青安听闻,忙不迭躬身作揖,神色恳切:“伯父放心,青安定然不会行此不义之举,还望伯父明示,青安洗耳恭听。”
陈奎年微微颔首,负手踱步,缓缓开口:“当日于这厅堂之内,君儿曾问你‘若日后她们再以抚养之恩相要挟,逼你纳曾小姐为妾,你又当如何’,彼时你却未置一词。你这般沉默,让君儿心中忐忑难安呐。君儿自幼颖慧非常,心有丘壑,极有主见。她所忧惧者,其一,恐你困于恩义枷锁,折了脊梁,违了本心;其二,忧你我两家门第清誉,化作樊篱,将你囚于两难绝境,不得解脱;其三,怕往后漫漫余生,与她携手同行之人,心怀杂念,对她虚与委蛇,终因这养育之恩,弃她情义于不顾。”
李青安面露惭色,垂首抱拳:“伯父,当日青安实非有意沉默,只是一时惊愕,未曾思忖周全。自那日后,青安亦是懊悔万分,深知此举伤了陈三小姐的心,不知可有机会弥补。”
陈奎年轻抚须髯,神色凝重,缓声而言:“君儿既已向老夫如实道来,你舅父舅母养育大恩,如山似海,断难割舍,你亦不会弃之不顾,此乃人子本分,老夫亦明了。然君儿生性高洁,心傲如霜,最不耐他人于侧妄加置喙、肆意指点。犹记往昔,你那舅母,对你确有抚育隆恩,可她竟口不择言,斥君儿作母夜叉,蛮横乖张,全无半分容让。彼时情境,你却未发一词以护君儿尊严。在这陈府之内,你尚不能庇佑心爱之人免受委屈,若返至你自家宅门,君儿与你舅母万一言语相忤、纷争骤起,你又当何以斡旋,怎生周全?为大丈夫者,感恩图报固然乃人伦大义,可守护妻儿,使其免受风雨之侵、闲言之扰,亦是责无旁贷,男子汉须得挺起脊梁,拿出担当。言至于此,你且退下,好生思量去吧。”
李青安的面庞瞬间失了血色,仿若霜打的秋荷,一片惨白。
良久,喉间艰难地滚动了几下,才挤出一丝声音,那声音干涩沙哑,满是酸涩:“伯父所言,青安…… 记下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