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侯府如今唯仗你这独苗撑持,满府老弱妇孺,你怎忍心弃之不顾,孤身赴险?往昔是祖母糊涂,常于你耳畔絮叨,盼你博取功名,如今祖母已然彻悟,一家人和和美美、平平安安,方为至珍。你若能加力添丁,让祖母得以抱孙绕膝,便是侯府大幸,至孝之举。可你若执意踏出侯府之门,那祖母…… 祖母这残生亦无甚可盼,唯有寻一绳索,了此残躯。自你祖父那代起,祖母便未得安枕,日夜忧心,常于夜半惊起。至你父亲,更是忧思难眠,每夜辗转。千辛万苦将你养育成人,方得几年安宁,现今你又来搅扰,你若狠心,不如此刻便拿绳索勒死祖母罢。” 言罢,太夫人泪如雨下,仿若决堤洪流,滔滔不绝。
旁侧秦妈妈亦赶忙相劝,以袖拭泪,哽咽道:“侯爷,您切莫再念着奔赴沙场之事。自您向太夫人吐露心声,太夫人每夜仿若受惊狡兔,频频惊梦,而后翻来覆去,难以成眠,饮食亦难以下咽,间或独处闺阁,暗自垂泪。太夫人年近古稀,怎堪这般折腾?您大发慈悲,莫再折磨她老人家,老奴实在心疼不已。”
罗赢满心的话语如鲠在喉,祖母那悲戚的哭声像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拽住了他即将迈出的脚步,让他嘴唇翕动数次,却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字来。他双手一松,两个包裹 “砰” 地砸落在地,而后决绝地扭头,大步迈进顺熙院。一进屋,便仿若脱力一般,抱头闷坐在榻前,唯有沉重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屋内久久回荡。
终究,他还是没能踏出府门。正当罗赢咬咬牙,准备起身时,维萱悄然走了进来。她移至罗赢身前,轻轻抱住他的头,柔声道:“我知晓你心中的抱负,亦懂你这些日子的愁苦。若你真心想去,我定会帮你。”
罗赢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光亮,仿若暗夜里的流星,他急切地抬起头,直直盯着维萱的眼睛,连声道:“萱儿,你莫要诓我,你当真舍得我奔赴那险象环生之地?”
维萱回望着他,目光里满是温柔与坚定,轻声说道:“我又怎会舍得?你即将为人父,我恨不得你日日守在身边。可我更不忍见你满心壮志被愁绪掩埋。我明白,你此去不光是为报父仇,更是想为咱们这个家闯出一片光明前景。你若心意已决,大军开拔在即,你快马加鞭,尚可赶上。不管你是奔赴沙场为国尽忠,还是手刃仇人告慰亡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