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杯盘狼藉,此时酒席已过半半,不少人已经是目酣神醉,昏昏欲睡了。
“王校尉还没有回来?”纪吹雪坐在中军营帐的主位,眼前的菜品动的不多,她往底下扫了一眼,语气冷淡又威严。
“回将军,至今未归。”
“到底怎么回事?都交代清楚。”纪吹雪神色不变,冷硬的表情在跳跃的火盆也融化不透的温度。
宴会开启不久她就发现王五没来,她还以为是有事绊住了脚,暂时走不开,不曾想直到现在都没见人影。
喧闹的席间顿时安静下来。
白日里跟着王五的几个小头领不敢有丝毫隐瞒,肩膀瑟缩的站出来,大气也不敢喘。
他们都是真的害怕。
纪吹雪初来时,没人服气这位空降的小将军,军中拳头大才是硬道理,一个半途才派下来的人,名不见经传,又没有战功傍身,谁来了也不顶用。
哪怕她是季将军膝下独女,算是他们半个自己人,但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哪里知道打仗的事?
朝廷这不是胡来吗!几个老将连连叹气。
他们都是多年追随纪将军出生入死的人,对待故人的后代自然格外亲厚些。加上纪吹雪幼时也来军中玩过,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自家孩子。因此对于这道旨意,他们自然不会不支持。
但众人的嘴不是他们支持就能堵住的。
纪吹雪想在军中立足,要么证明自己的水平,用真本事压住那些敢挑事的刺头。要么乖乖做个摆在明面上的傀儡,背后仍是由他们这些老前辈指挥,待给她攒够了军功,便把人送回京中,再也不来这塞北苦寒之地受活罪了。
一众老将原本选的是第二条路。
眼看着纪老将军没了,纪家空了大半,他们这些一路趟过泥迈过雨走下来的老伙计也都于心不忍,如今对方唯一的血脉准备踏进这纷乱的圈子里,忍不住想要庇护一二。
可谁也没想到,纪吹雪选的是第一条路。
李老将军摸着胡子,不由得回忆起时隔多年再次见到那个姑娘的时候。
纪吹雪眼神明亮又坚定,她朗声开口,道:“谢过李叔叔的好意,我知道您和几位叔伯都是为我着想,但我是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