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早,我们还能把她拽回来!”
身后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跟上了自家大姐的脚步。
——她们是死在校园里的鬼怪,只有在校园里才是她们的“领地”,从死去的那一刻到今天,她们从来都没有踏出过一次校门。
而那辆吞食活物的校车,正是那个司机的地盘。
被传为校园不可思议事件之一的司机,其实他每天的生活单调到可怕。从午夜一直呆坐着等待至清晨之后,他就要将车辆从车库里开走,去往学校为他规定好的目的地。
从山上到山下,再从山下回到山上。
相同的路线他已经走了太多年——出发、为沿途的鬼怪献上祭品、再回到原地——从未出错、从未波折。
有时他也会在座位上日夜看着自己女儿那张温柔笑着的照片、想要动用动用自己早已僵化的脑袋去思考这一切是否存在意义——这所学校的学生们似乎在讨论时常说“凡是存在,必有价值”——可为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像极了那个要日夜不停搬运石头的西西弗斯?
也许某一个学习哲学的学生会为他讲述这一理论的不同,但毕竟他是死人,死人自然就不会考虑自己是否现在正行驶于莫比乌斯环之上,死人自然就不会考虑自己的什么未来与前途。
天堂也好,地狱也罢,在他眼里,都比不过这片刻的人间值得他眷恋。
在每天他开着车将这辆校车稳稳地停在校门口时,他便能够感受到自己现在所在与女儿最为接近的位置,而在这一时刻,他那一直暴怒、焦躁不安的灵魂也终于能够得到片刻喘息。
但是今天例外。
现在还没到校车开走的时刻,学生们还一个个穿着校服等在候车室,端着精致的茶杯矜贵地饮用着自家昂贵的红茶。
突然车下一阵喧闹,起初不过是一两声惊呼、最后变成了更为大声失态的尖叫——甚至掺和着一两声接地气的谩骂。
叽叽喳喳的声音打扰到了他安静地在座位上例行地怀念,他罕见地有些动了怒,像是一座沉默的火山似乎终于有了要喷发的迹象,结果还没等他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罪魁祸首就自己一阵风似的径直闯了进来。
——又!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