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过顾乾傒血腥惩罚叛徒的手段,担心自己也会落得一样的下场。
跳梁小丑罢了。
顾乾傒过来也只是走个过场,让顾逸把花圈放下,就转身离开了会场。
“顾总!顾总!”
顾乾傒没有停顿,更没有回头:都是见风使舵,上赶着巴结新家主的人。
他们还不值得自己动手。
不过他们在耳边叫嚷,实在是心烦……
“顾逸,”顾乾傒停住脚步,偏头,他胸前的白玫瑰,好像是他最后的仁慈,“让他们安静。”
“是。”
27岁的顾乾傒已经褪去了年少时的冲动与鲁莽,学会将自己的尖牙与利爪隐藏起来,不变的,是他与日俱增的野心。
顾乾傒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的雨幕,有些出神:
现在他已经是顾氏的家主,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
他不求权势,并不愿和这些虚伪的人打交道。
他不喜欢钱,对这些生意其实没多少欲望。
他也不贪恋美色,顾霆和母亲的事让他对这些甚至可以说是恶心……
做空、设局,改弦易张……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努力。
现在这一切都得到了,顾乾傒倒是生出了几分怅然。
但是常年累月的习惯,迫使他无法停住脚步,它好像已经渐渐成为了一种本能……
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喜欢上自己:
因为他无法忘记,在被顾家扫地出门的时候,在母亲死在破败出租屋的时候,在他辍学打工却被地痞抢夺钱财的时候……
没有一个人向自己伸出援手。
他好像过早成长,快到还没来得及感受这个世界美好的一面,就被拽入深渊,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所以留给他的全是恨。
顾乾傒闭上眼,想将这一切都忽略,但是适得其反:
父亲阴沉的脸、母亲的哭喊、其他人或怨毒或敬畏的面庞,都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顾逸从后视镜中看到家主睡了,也默默放缓车速:
老家主去世后,不少人明争暗斗,家主也是好不容易才压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