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廿二,下了一夜雪。
院子里,雪儿正在清理积雪。
虞凌云倚在纸窗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
昨夜他的暗卫说,阿爹将卞怜母女打入牢狱,却在押解途中突发急症,被刑狱以疫病之名单独收押。
倘若阿爹没去……
那她便是亲手将这对可怜人,送进了地狱。
“虞小姐这步棋,差点把自己困住了。”
赫连辰斜倚榻柱,薄唇勾起讥诮,“沈明德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为了沈府的利益,怎会因区区外室乱了阵脚?”
虞凌云闭了闭眼,心中生出了些许愧疚。
看见他为外室置办的产业,她还以为,沈明德对她们是有真情的,到底是低估了他的冷血……
这步棋子,是她刚愎自用了。
以为重活一世,许多事情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可她却忘了人性都是复杂的,能利用一次,不代表第二次也能成功。
但已经快半个月了,许颜良月涟草的毒,估计已经浸染得差不多了,得找个日子,将许颜良送出她的院子。
见她眉间烦躁之色,赫连辰漫不经心道:“虞小姐不必担心,虞丞相已经打点好了典狱卒,饿不着的。”
“都督倒是消息灵通。”
她拂袖带翻茶盏,滚烫的茶水洒在手背,顷刻泛起红痕,“连我父亲暗通刑狱都了如指掌,下一步莫不是要拿捏虞府把柄?”
赫连辰眸色骤暗,上前两步擒住她手腕,“你怎么还在钻牛角尖,我既已是孩子的父亲,又如何会对付虞家?”
“嘶。”
手背的烫伤被触碰到,虞凌云倒吸一口凉气。
赫连辰心中一颤,连忙放开了她。
一只受过伤的小狐狸,它可以跑到一个山洞躲起来,自己舔舐伤口,可是一旦被嘘寒问暖,它只会怀疑这人别有用心。
许府这一家人对她的打击不言而喻,是他心急了。
敛了敛心神,随后从怀中掏出烫伤膏,不容拒绝地给她上药。
半晌,虞凌云望着他幽暗的眼眸,忽然嗤笑出声:“都督此刻在装什么好人?”
其实此话不出自于她的本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