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雁公主盯着掌心,显眼的周字在日光下微微晕开,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不会是那个病弱少年吧?
就那看着能被风刮跑的模样,还敢去揭下征兵檄文,云雁公主嘴上嗤笑一声:“本、本公子怎会与那病秧子有姻缘?你这江湖骗子,定是胡诌!”
接着甩袖起身,衣摆扫过案上竹签。
昂首离去时,云雁公主耳尖却染上一抹绯红。
虞凌云心中失笑,天下姓周的人多得去了,可这位小公主还是一言不合想到周延。
况且,这小公主已经露馅了,还不自知……哪家公子来算姻缘,会算得自己的正缘在军营?
要知道,大凛可没有娘子军。
周景和弯腰拾起散落的全部竹签,犹豫片刻,他低声道:“先生可是识得刑部尚书令之子?”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这般窥探一个女子的隐私,实非君子所为。
虞凌云回过神,面具下的眉梢微挑,“小郎君多虑了。”
将断笔掷入竹签桶,沉闷的撞击声隐于市中,“不过是想起一位故人。”
太师之女看似不问世事,实则大义凛然,从以前……从宴会上,她敢于出声直面皇帝的偏袒,便可知道。
若是知晓自家夫君流连烟花之地,或可成为虞家和华家联手的楔子。
看来本月十五前,虞凌云朱唇微微一勾,她得找个办法去会会多年未见的老友。
只是不知道,赫连辰离京是为了作甚?
虞凌云不着痕迹捂着腹部,隐隐感到有些不安,近期似乎没有大事会发生。
……
立冬,青州。
阴雨裹着初冬的寒,点点落在光滑的绿叶上。
赫连辰独坐檐下,玄铁面具搁在膝头,指尖摩挲着那枚白玉佩。
“主公。”林风如鬼魅般现身,夜行衣滴着水,“探清楚了,安王子时会在书房批阅军报。”
他有些试探着开口:“皇帝当真要杀亲兄长?安王退于封地十年,可是”
“自古帝王多薄情,何曾容得下一点沙子?”赫连辰冷笑一声,玉佩悄然滑入袖中。
雨滴擦过剑刃,发出清越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