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药渍,对她喊着:“带姐儿去暖阁,锁死门窗!”
然后,三姨娘的惨叫声撕破秋雨,甘棠抱着玉小姐缩在八宝柜后。
小主子腕上的金铃铛被她死死捂住,铜漏的滴答声里混着外间瓷器的碎裂。
“娘亲在玩摔杯子的游戏么?”玉小姐仰起脸,睫毛扫过甘棠结痂的冻疮。
子时的更鼓混着雷声滚过屋脊时,主君颜敬和大夫人进院子了。
大夫人鬓边的九鸾钗晃得人眼花,正指着跪地的药童骂:“蜡烛里怎会混进麝香?”
甘棠把前些日子零碎的记忆拼接,想起了中元节时,她瞧见甘穗往废井里扔过香灰包,难道那香灰包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她握着玉小姐的手,发现玉小姐的掌心汗津津的,在甘棠袖口洇出朵残荷。
周嬷嬷打探回来了,她裙角沾着片产房门楣的驱邪草,
“唉,不成了姐儿先吃块茯苓糕罢。”老人家的手抖得厉害,糖霜簌簌落在妆奁匣的并蒂莲上。
寅时三刻,暴雨浇熄了廊下的气死风灯。
稳婆襻膊上淋漓的血水在地砖蜿蜒,歪扭。
七日后,甘棠在晾晒小公子遗物时嗅到古怪。玉小姐突然从月洞门钻出来,怀里的布老虎缺了只眼:“棠姐姐,娘亲说弟弟变成星子了。”甘棠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接过那布老虎,帮着缝补了。她学的缝补技术是好的,补的像真的一样。
霜降那日,三姨娘房里的鎏金熏笼换了沉水香。
往后的几个月的日子里,断断续续,甘棠会听到一些她听不太明白的话。
就像“药渣里的红花也定不是章太医开的”,可周嬷嬷只嘟囔一半,总是不说全,也不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