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珊关切地问道。
“我兄嫂一家三口都平安无事。只是刚生产完,身体虚弱不宜挪动,还在曦云宫调养着。我刚从那边过来,你放心,婴孩也一切安好。”
李嫋笑着回答,接着又补充道,“不过——等落了班,我再跟你细细说。”
原来,昨夜局势危如累卵,长公主为保身边人的性命,不得已对叛军虚与委蛇,恭敬有加。
甚至,她还说出了“愿意拥立小王爷”这样的话。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这的确不失为一种解燃眉之急的权宜之计。
然而,陛下这些年屡次遭受亲情的背叛,内心已然千疮百孔。这消息传入陛下耳中,哪怕是一母同胞的妹妹,也难免让他心生不满。
曾经的手足情深,在皇权和接二连三的背叛中,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难以驱散的阴霾。
“陛下是个明君,待过些时日,定会想通的。”云珊一边说着,一边为初次踏入自己房间的李嫋端上一杯雨前龙井,语气轻柔,满是劝慰。
“我相信兄嫂都是有大智慧的人,定能化解这困局,走出这艰难的一局。”李嫋微微点头,眼中虽有忧虑,仍自我宽慰着。
“可是,我还有一事不明——”云珊话锋陡然一转,脑海中浮现出长公主这一个多月来的经历,不禁疑惑道,
“叛军为何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地要让长公主入宫呢?”
“此事长嫂猜测,不过是两点原因。”
“其一,人质与权力制衡。把兄嫂困于宫中,便能以此逼迫我父亲,使其不敢轻易带动群臣勤王。毕竟投鼠忌器,父亲定会有所顾虑。”
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稍作停顿,又接着说:
“其二,便是正统之争。小王爷才16岁,尚无子嗣。你知道胡亥屠戮血亲的故事吗?”
“嗯,史书记载,胡亥在赵高的教唆下,为稳固皇位对兄弟姐妹展开了血腥屠杀。他先是在咸阳的闹市区将12位兄弟斩首示众。而后又在杜邮用碾刑将6位兄弟和10个姐妹折磨致死。公子将闾等三人被囚禁于内宫,最后被逼自尽。共屠杀尽了22位兄弟姐妹。”
云珊一边说着一边瞪大了眼睛,“小王爷竟然连长公主腹中怀着的宗室血脉都不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