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勾住他腰间丝绦。两人跌坐在蓬松的木屑堆里,惊起梁间两只灰雀。
徐舟野进来时,正见姜清染顶着头木花往袖子里藏东西。他故意踩响门槛:“姜少监偷藏本王的王妃?”
他已经等了许久,可此时并不恼,一来时间充足,二来他也知道此次一别,怕是姜清染想要再见到姜贺铭是不容易了。
“借你半日罢了。”姜贺临把漆盒塞进妹妹怀里,“卯时潮水最急,现在去渡口还能赶上退潮。”
姜清染突然又有一分不想离去的想法,于是又转移话题,江边栈桥的灯笼在雾里晕成团红云,突然拽住兄长衣袖:
“三哥可知我为何改行宫图纸?”
姜贺临望着江心沉浮的星火:“省木料?“
“是为留暗门。“她指尖划过他掌心,“从正殿藻井数第九块砖,直通江底暗舱。”
若是三哥在建造行宫的时候遇到什么险境,她也能安心一些。
姜贺临反手扣住她腕子:
“你”
“若有人想再行宫内暗害你”姜清染把阴沉木片拍在他掌心,“砸开暗门跳江,我安排了艄公日夜守着,给的银子够他一辈子吃喝。”
姜贺铭叹了一口气,无奈笑了。
姜清染总是这般担心他的安危,此番样子总是让他哭笑不得。
不过想想自己担心姜清染的样子,倒也确实,家人都是这样的。
过度关心,总是因为有了牵挂。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晨雾染白鬓角时,徐舟野在马车前轻咳第三声。姜清染突然解下珍珠步摇,三两下拆成把零散珠子:
“三哥替我收着,等”
“等你生辰来取。”姜贺临摸出个雕花锡罐,“每日辰时往东南角洒三颗,喂你昨日救的那个灰雀儿。”
马车驶过青石板路,姜清染从车窗探出头。姜贺临站在木料堆成的山丘上,正往掌心倒珍珠,惊得偷食的麻雀扑棱棱飞散,落了她满眼晴空流云。
“三哥,那我真走了。”
姜贺临没抬头,他怕姜清染瞧见他男子汉也会落泪,只是轻声嗯了一声,等两人离得远了,他才望着两人刚刚离去的地方久久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