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春装。
从前于氏没有钱,只能想方设法在做绣活的时候攒下些布头,将前一年的衣裳袖口放得长些,让她能够再穿一年。
如今不同了,今年刚开春,于氏就拿了七八套衣裳过来,在周清言身上比划。
“小言还是穿红色的衣裳好看,”她喜滋滋地说道,“但这件鹅黄的也不错,正适合春日里穿。这套湖蓝的颜色有些沉,平日里不好穿出去,样子倒是适合你,先留着吧!还有这一套……”
周清言十分震惊:“娘,您是什么时候做的衣裳?”
一到了开春,来绣铺的客人更多了,于氏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晚上回家更是累得倒头便睡,周清言根本没瞧见她是什么时候拿起的针线。
“平日里闲来无事就做了两套,”于氏说道,“如今瞧着手还没生。也并不全是我做的,这几套都是你秀梅婶婶做的。”
“秀梅婶婶不是也很忙吗?”周清言嘟囔着问道。
“她说往年这个时候——”于氏顿住了,过了半晌,对周清言笑笑,“我做的先留着,你等会儿在这几套里挑一件,穿到绣铺里给她瞧瞧。”
往年这个时候,秀梅应当也给小莲做衣裳了吧?
周清言应了,次日果然穿了一套秀梅做的衣裳去了绣铺。
秀梅拉着她的手,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直夸她长得好,这颜色正衬她。
转过头去却悄悄抹了抹眼泪。
铺子里这么多绣娘里头,她的绣活是最好的,平常卖的绣品也比旁人更多,有时候做绣活做到太晚了,干脆也不回家去,和钱婶一起睡在绣铺里。
于氏劝过她几回,她总是笑着应了,下一次依旧如此。
“只是找个地方睡觉而已,睡在哪里不一样呢?”她说,“在这儿还有钱婶陪我说说话,要是回了家,就只有我一个了。”
于氏听了只能叹气,那些劝慰的话什么都说不出来。
“钱婶劝她找个男人,但我瞧着她没有那个意思。”于氏私底下同周清言说,“咱们这绣铺如今也算是有些名气,她人勤快,赚得又多,早早就有媒婆想着给她牵线了,只是她一回都没去看过。”
她也不指望周清言能够听懂,只是随口感叹:“不去